卫秀何尝不知:“确实是难,可我也别无选择了。”依她的眼光,诸王虽是男子,还不如公主呢,原想再等几年看看皇孙之中许有可堪扶持之人,谁知救了重伤倒地的公主,也算是天意了。
她揉了揉额角:“我为公主多谋划就是。这几人都是清正道义之辈,做不来那等忘恩负义之事,你只管去。”把人弄来,后面就看公主的手段了。
严焕领命,正要转身退下,便听卫秀又问:“军中几人,现今如何了?”
严焕展出一缕轻柔的笑来:“各有成就,周玘最出众,已升任戍己校尉。”
几年前卫秀便招揽了不少人,并设法埋进了军中,周玘便是其中佼佼者。他本是龙城一游侠,喜好军事,也有一身好本事,可惜没有门道,卫秀便替他想了一办法,之后又屡次助他立功,才有今日。周玘对卫秀既服气又忠心,每逢年节,书信节礼从未断过,连玘这名字都是请卫秀取的。
戍己校尉……卫秀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须臾间便清明起来,笑道:“他勇冠三军,早晚有这一日。令他好生练兵,过不了多久,便有大用。”
军中想要大用,必有战事,如今大魏边陲安宁,未听闻有什么大仗要打,如何建功?严焕却无丝毫怀疑,郎君言之必中,从无失误。
抬头见卫秀在孤灯下,又翻出公主新近与她的几份邸报,双眉紧锁,殚精竭虑,逐字逐句,看得入神,瘦削的身影,倒影在墙上,孤影伶仃,更显凄寂。严焕忽觉得心酸,他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遇见在门口的阿蓉,便低声嘱咐她千万照顾好郎君。
过了两日,濮阳便兴致冲冲地来请卫秀往西山去。
彼时正过午,卫秀坐在堂上,听濮阳喜滋滋道:“别院已备好,我们此时出发,到时恰入夜,正可修整一晚,待明日早起,踏雪观梅,再煮一壶美酒来助兴,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