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乱七八糟的旖旎心思都消失,变成了内疚和心疼。都怪她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没有回应沈眷,吓到她了。
她在床上躺下,靠着床边。可床实在太小了,虽然她贴着床边躺,还是和沈眷挨得很近。
沈眷已经合起眼睛了。
顾树歌想了想,慢慢地伸过手,把食指搭在沈眷的手背上,告诉她,她在。
沈眷没有睁眼,她伸出食指,顾树歌就像在广平寺外那样,用食指和拇指抓住她的手指,那么沈眷就一直都能知道她在她边上了。那她应该可以安心地睡一觉吧。
顾树歌这么想着,又反复地跟自己说了好几遍,沈眷是吓到了,才让你一起睡的,不能胡思乱想。
这么说服了自己好多遍,她总算能平心静气地躺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沈眷侧了下身,面朝向她。顾树歌僵硬得像只小僵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敢动。
沈眷呼吸的声音很近,几乎就贴着她的耳廓。顾树歌想到她唇上的柔软,心跳剧烈,产生了一大波波浪线。
一整晚的时间,她一动都没有,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沈眷轻微的呼吸声,心中很复杂,许多纷纷扰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有她跟沈眷以前相处的画面,有这些年独自生活的画面,有她死后,沈眷为她落泪的画面,有沈眷刚刚在外面时,一脸平静地对她说“你跟我一起睡”的画面。
所有画面交杂汇聚,聚成了沈眷的模样。
顾树歌想要转头看看她,却又不敢,于是身体就更僵硬了。
直到天快亮,晨光微微地照入,蒙着雾气的窗户泛起了白光。顾树歌斗争了一晚上,终于战胜了胆怯,她转头,看向沈眷,沈眷睡得很沉,她背对着窗户,面容在阴影中,安然静谧。
顾树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在她喜欢的人身边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