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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要启程,但也不是说走就走。

王庭冬日迁徙起来麻烦,每回鄂博山祭都是要准备上少说数月的,这次算是临时应邀动意,老梅录只能尽量从权安排。

驻扎在王庭的两部原地待命,只由各自翟王分别选出五百精锐勇士伴驾,并不需整个部落相随。

阿利施翟王自请带上家眷跟随,巴剌思翟王本也想去,但老梅录觉得他稳重,安排他留下来看守王庭圈围。

其余的萨满、工匠和牧民,也是优中选优、精挑细选,最终带上乌央吉在内的百余人跟着伺候。

听闻赛赫敕纳和顾承宴要北上到极北草原,特木尔巴根干脆带着家眷,也领了乞颜部一队百人的勇士过来。

从前在雪山别院时,就是他一直与顾承宴念着鄂博山祭,如今听说山祭要恢复,当然要来凑这个热闹。

远在北方的穆因算是最高兴之人,兄长成婚都没让他这般——兴奋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

没事就骑着他的黑电到雪山别院附近张望,稍微看见人影就要上前,搞得路过牧民都知道了那牙勒的小少爷在等王庭的军马。

阿克尼特部里,也有顾承宴的旧识。

听闻赛赫敕纳接受重启鄂博山祭一事后,他就主动到翟王帐内请命,愿意领命巡防、护卫狼主和遏讫安危。

翟王并不知晓他在雪山别院曾经救过顾承宴,只当是少年人的精进,也就笑着应允。

如此,拉旺也是每日来回在雪山别院附近,后来两人看着雪山别院的屋子经历雪崩有损,还着人来修缮了一番。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到十二月里,极北的风雪稍大了些,王庭一行人走走停停,总算在十六这日来到了圣山脚下。

阿克尼特翟王得了消息,早早带着族中亲贵等候在雪山别院前,穆因也挤在人群里翘首以盼。

本来顾承宴和赛赫敕纳一样也是策马的,但极北草原上风大,越往北走越冷,他实在忍熬不住,生怕自己当着赛赫敕纳的面儿发了病,便改换了厢车。

那厢车是赛赫敕纳专门盯着工匠们做的,里外都铺了厚厚的毡毯,还垫上了好几重他猎回来的狐裘。

顾承宴带着手炉,里面的炭火更是常换着。

到十六日到,也是因为这样耽搁了两日,不过好在换到马车上及时,晚上又都是吃的羊汤,所以顾承宴只是头一日咳嗽了两声,倒没用上吃药。

从中原带来的一匣子药,如今就剩下最后一瓶,那日深夜,趁着赛赫敕纳熟睡,他自己倒出来数了数:还有十五丸。

若是运气好,掰碎来分开吃,或许还能撑上一两年的,也足够赛赫敕纳料理了斡罗、不古纳惕和札兰台部。

瞧见王庭的车马,阿克尼特翟王忙吩咐族人弹奏起来,两簇篝火也早早在草坪上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