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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他老婆!

而且,少年挠头笑了笑,他就知道——老婆不会和他真生气的,这不,哄哄好就能让他回窝睡觉。

……

如此次日,顾承宴睁开眼就对上了少年一张略微有些红的脸。

少年舔舔唇瓣、眼神闪烁,小声嗫嚅了一句:“乌乌。”

顾承宴瞧他面色可疑,稍想了想后了然。

他轻笑一声,伸手扯了下少年脸皮,“怎么样,憋坏了吧?让你昨夜非要来挤着我。”

说完,顾承宴利落地从少年身上撑起来、翻身下地,自顾自去箱中找衣服:

“屋里没有唾壶、虎子,你上外边儿想办法,洗漱的热水我给你留灶上。”

少年缓缓坐起来,却并没一点憋急的样子,只目不转睛盯着他——

昨夜吃了烤肉,两人一起睡又焐出不少汗,顾承宴脱了里衣,正重新挑了件隐紫色的衣衫在换。

冬日晚升的浅阳正好透过中窗,细碎光点跳跃在他薄削的肩窝和窄瘦的腰肢上……

少年又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几下。

眼看顾承宴穿好了里外三层衣衫要转身去拿熊皮袄,他飞快眨巴眼睛,一跃从炕上跳起来跑了出去。

顾承宴被惊动,转头看见门扇左右摇晃,忍不住要笑,“嚯,这么急?”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少年这趟出去竟是许久未归,顾承宴这都用过了早饭、喂完了牲畜,都没见他回来。

所以,那表情不是内急?

顾承宴摸摸下巴:他俩沟通可真难,难道直接走了?

狼群来去无踪,那片桦木林又大得很,顾承宴进去过多次都从未见过狼窝。

而冬日雪深、天气多变,他也不想冒险去自己不熟的林子里瞎晃,弄不好迷路、可是会有生命危险。

他绕到粮仓那边,开门看里面吃的东西还多,干草也还剩不少,不用外出狩猎。

倒是这些天他连日烤肉用火,木柴所剩无几,而算起来,冬季少说还有一个月,得再备些。

于是,顾承宴决定把这一日时光都用在劈柴和晒草炭上。

草炭说白了就是晒干的牛马粪,戎狄牧民很喜欢用这东西做燃料,能比一般的木柴烧得更久些。

顾承宴取了两根长|棍,抬出筐子到墙边,这活儿说着是脏活,但对他来说却刚刚好——

不用费神算计,不用与人斗争、与各方势力谋心,是一种简单而充实的忙碌。

他在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吃喝穿戴全凭自己双手,当真是《击壤歌》中唱的那般逍遥自在。

沿着阳面院墙,给筐里的东西摊成一块块圆饼、以便受热均匀,他正准备拎斧头去劈柴,远远却见少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扛了头小鹿回来。

顾承宴:“???”

少年放下鹿,脸上竟有几分羞赧,他蹲到雪地上,伸出手指画:

先是两个摞在一起的小人,然后是一头小鹿、两头公鹿,最后还有太阳、捕兽夹和水塘边的一群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