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低头一瞥,“要牵着啊?”
少年点头,脸红红。
顾承宴也没挣扎,只晃晃手臂道:“牵着你怎么画呢?”
少年举起他另一只手。
“好吧,也成。”顾承宴笑,他这跟哄孩子似的。
给少年牵到灶膛边,顾承宴倒出一碗水,让他在台面上重新画。
一开始,顾承宴还要靠猜,后来渐渐跟上了少年的思路,看懂了哪个代表他、哪个代表狼:
少年说他是小时候跟着娘亲来这里,娘亲后来出意外死了,他就被一头白狼收养。
他长大后,白狼老死、他就顺势继承了狼王位,带领剩下的族群在雪山下的桦树林里生活。
至于戎狄语,小时娘亲教过他一些,但更多是后来遇上一个老人教的。
“一个老人?”顾承宴看着台面上的水渍,“你确定这是……人,而不是……鹿头怪兽?”
不仅头上长了角,身上还穿好多层衣服。
少年摊摊手,表示老人就是这样穿的,他不过是有什么画什么。
“那他是……圣山中的人?”
少年想了想,在台面上画出一间小房子,然后指指顾承宴。
“是——那间木屋?”
少年点头,木屋是老人盖的,他小时经常去木屋里听他讲故事、学打猎的技巧。
“那……”顾承宴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摇头,这次没画,而是认真说了个:
“阿塔瓦!”
在戎狄语里,阿塔意为父亲,阿塔瓦就是祖父。
这话又是说了等于没说,顾承宴张了张口,还想再问,结果少年却突然伸手捂住他嘴,一下给他抱起来。
给顾承宴放到炕上后,少年双手合十做枕、脑袋一歪靠上去,做出个闭眼姿势:
——你该睡了。
顾承宴:“……”
这会儿倒会催人睡觉了。
他一叹,也觉得真是眼皮重得打架,匆匆洗漱后,一指那边的木箱,“你睡那。”
少年本来还在认真观瞧他擦脸,直觉得漂亮老婆连舔毛的动作都如此好看。
一听这话,脸就臭了——
怎么还生气呀?
“你关灯,用完的水就放那、明天再倒。”
吩咐完最后一句,顾承宴靠着枕头,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少年却突然摸到他床边、轻手轻脚掀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