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白狼一眼,那头狼立刻殷勤地用脑袋拱他,甚至还在顾承宴起身后,示意他骑到它背上。
顾承宴本来不信它,但自己实在腿软、两匹马又躲得远,不可能来驮他。
无奈,顾承宴只能半信半疑地爬上白狼背,由它驮着、三头灰狼护着送回别院。
白狼跑得稳,停步的动作也很轻,它甚至没让顾承宴跳,而是自己乖乖趴到地上。
“……”顾承宴捂着肩膀,这变脸未免也太快。
白狼回头,小心翼翼瞥了眼顾承宴被扯碎的外氅,大氅下面的衣衫都破了,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它呜呜两声,耳朵耷拉更低,用脑袋轻轻在顾承宴脚边蹭。
看着它这小模样,顾承宴终于忍不住乐:
这狼,怎么狗里狗气的。
第15章
不过无论白狼表现得如何像狗,本质上它还是一头狼,顾承宴可没忘记刚才它险些把他活撕了。
两匹马还在远处森林中徘徊,顾承宴也不能就这样让它们待在野地里。
草原上的马再能跑,也敌不过圣山上的野兽。这两匹马要紧,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于是他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拍了下白狼脑袋,“谢谢,我到家了,你……你们回吧。”
白狼呜呜叫了两声,似乎还有点连连不舍。倒是那三头草原狼聪明,纷纷上前来拽它。
看大白狼还眼巴巴看着顾承宴,最小那头草原狼突然跳到它前面,瞪大眼睛呲牙。
两头狼四目相对片刻后,白狼的背毛突然竖了起来,耳朵耷拉着连连后退。
退了几步、白狼又对顾承宴叫唤两声,才跟着那三头草原狼离开。
等它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桦木林深处,顾承宴才吹口哨要两匹马赶紧回来。
夜照白驹犹豫片刻后就撒蹄跑了过来,倒是那匹枣红马嗅着狼的气味,犹豫着不敢进院子。
顾承宴的肩膀和小臂上都有伤,没力气去拽它,最后是大白马反身去给撵回来的。
给两匹马送进圈舍,又单独奖了夜照白驹一小捆紫花苜宿,他才关严门窗、收拾铁盆回正屋。
盆中的内脏被狼吃了个精光,甚至舔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沫都没给他留下。
……这倒省心,不用怎么洗了。
顾承宴笑着摇头进屋,毡氅肩膀那一圈的毛皮都被狼爪掏破了,看来明日得重新找块皮革来缝补。
而穿在里面那件碧青长袍的肩头,也被渗出来的血染成了绯红。
因为伤在肩膀且外面天寒,破碎的布料和着干涸的血液牢牢黏到了伤口上。
顾承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给这件衣袍脱下来,无奈,他只能狠心用猎刀割掉了整个袖摆。
唉,亏他还挺喜欢这件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