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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拉旺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母狼在照顾幼崽,或者是——公狼在求偶吧。”

顾承宴:?

“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早,狼是暮冬时节才发|情呢,这不还有一个来月?”

拉旺说着,揩了一把脸上沾染的木屑,“怎么,您看着啦?那或许是母狼太漂亮了,特招公狼喜欢吧。”

顾承宴咳了声, “只有……这两种情况?”

“是啊,”拉旺点点头,“狼还挺护食的呢,在野外,捕捉到猎物后,狼王吃的时候,其他狼都只能看着。”

顾承宴:“……”

“其实狼对伴侣还挺好,”拉旺将最后一根木条钉上窗户,忍不住感慨道:“忠贞、不屈,可会疼人。”

“您不知道吧?狼王虽然在族群中拥有绝对的权威,但它们往往会将第一口食物分给狼后。”

“到冬天风雪大的时候,狼王还会在狼洞的风口,给狼后和孩子们挡风呢!这多有担当!”

看他这样儿,顾承宴忍不住打趣,“那你的乌罕特一定很幸福。”

乌罕特是戎狄语妻子的说法,比遏讫、阏支这一类的用词更亲密些,像是汉话里的:“媳妇儿”。

听见这个,拉旺一下红了脸,“我、我还没娶妻呢,阿克尼特部远在极北,没有女子愿意嫁过来。”

“当然,男子也、也没有……”他偷偷看顾承宴一眼,飞快地补充道:“我绝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顾承宴摇摇头,笑着表示自己不在意。

看他这样笑,拉旺的脸更红了,他一下从窗边站起来,“您、您这几间屋的窗户我我我都加固完了!您还烧着,好好休息,我去给您修院墙!”

说完,他就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顾承宴看着那扇猛然合上的门,终于忍不住肩膀抖动、闷笑出声——

草原儿郎,果然都很有趣。

之后,拉旺帮顾承宴重新加固了院墙,并把大白羊的尸体拉到巡逻的炭车上,让对方帮忙处置了。

这是草原的习俗,被狼咬死的牲畜,他们一般都是不吃的、远远拉到雪地里,交给长生天去判断。

要么归狼群和其他野兽食用,要么就那样腐烂在地里、来年滋养那一片的草场。

“……多谢。”顾承宴低了低头,在心中默默对那只祭了他五脏庙的大公鸡说了句抱歉。

等院里院外的一切打点妥当,太阳也落了山。

拉旺烧好水时,窗外正好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呼哨,他给水壶和热好的饭菜拎到床边,与顾承宴作别:

“兄弟们叫我呢,您好好休息,我走了。”

顾承宴点点头,他身上的烧退了又起,加上心里想着那少年的事,实在乏得紧。

撩起沉重的眼皮,远远看了眼窗外的天,他喘了一口气,才转向拉旺道:

“天晚了,你们连夜赶路只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