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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开细绳、倒出里面东西——确如皇帝所料不是香药花草,但也没有他以为的密信或标记暗号。

香囊中就装了一对边沿已经泛白的旧杯筊,还有一只草编的蚱蜢。

皇帝皱眉,捏起这两件东西翻来覆去看了数次,却也没能从中找出什么蹊跷。

“怎么?”顾承宴抱臂看他,“这点哄孩子的玩意儿,陛下也要抢?”

看着他巧笑戏谑的眉眼,皇帝脸上一热,最终还是迟疑地还了香囊。

顾承宴拿到香囊,转身拍拍小五肩膀,“在外头,凡事三思而行,冲动莽撞只会让掌门操心。”

“师叔……”小五嘟嘟囔囔给香囊贴身收好,“你怎么变得跟师父一样唠叨……”

顾承宴笑,摸摸他脑袋。

“所以,”小五眼巴巴的,“师叔你真要去和亲?我听说那草原狼主可都快五十了,你、你……”

顾承宴:“……”

这小鬼。

问这么仔细做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他无奈弹小五脑门,“管这许多,真好奇就回去问掌门,他会给你说清楚的。”

小五挠挠头,终于一步三顿足地返回自己马边,犹豫良久后,才打马离开此处。

与此同时,顾承宴忽然佯做虚弱地呛咳一声,踉跄地向皇帝伸出手,“陛下扶我一把。”

“师哥?”皇帝紧张,立刻凑过来,“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身上又痛了?”

顾承宴不言语,只捉着皇帝胳膊,半阖眼眸看着小五背影,直到他和马匹都完全消失在山道尽头,他才站直身子、推开皇帝:

“陛下已富有四海,不过是一个草编蚱蜢,您不会还想暗中派人去管小辈儿讨吧?”

皇帝脸上一阵青白,他确实动了杀心。

虽一时看不出香囊里的东西何意,但他坚信那绝非什么哄孩子的玩意儿。

青霜山是天下第一大派,派中人是什么脾气秉性皇帝很清楚,若让他们知道他对顾承宴做过什么……

他宁可错杀千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若非顾承宴用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刚才是要即刻下令让皇城司的人去截杀小五的。

皇帝凝眸看顾承宴片刻,深吸一口气:

“师哥既不让我去管小辈讨……那不如也编个送我吧?都是同门,总不好厚此薄彼。”

顾承宴却收起笑容,耸肩摊手,“手生了,编不出来了。”

这话,让皇帝忍不住动怒——

“师哥,你不要以为他今日逃出了生天就能替你传递消息,朕还有的是机会能叫人去杀……”

“杀了他,然后呢?”顾承宴冷笑一声,“用他的尸体告诉青霜山和天下人你都做了什么?”

皇帝呼吸一窒,眼睛眯起,“师哥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