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无可避!

“喝茶!”林和礼泡茶的姿势很优雅,美观,可惜与他品茶的是谢珣,再好的茶于谢珣而言都是一杯水,品不出好坏来。

“表兄,你为何要忠心于宇文景?”谢珣放平心态,看着林和礼在斟茶。

林和礼并未抬眸,淡淡问,“你觉得我忠心宇文景?”

“若不是忠心耿耿,何苦千里迢迢来胶州?”谢珣嘲讽,“可不要说是为了我们兄弟。”

林和礼神色平静,“表兄所谋之事,可不敢说是为了你们。那就太违背本心,冠冕堂皇。”

他送一盏茶到谢珣面前,轻声说,“谁都不想悲剧发生,失去亲人。祖父在元惠帝登基那日气绝身亡,你觉得表兄不恨吗?”

“外祖父是病逝吗?”谢珣来不及送阁老一程,他和谢珏惊闻噩耗时都痛彻心扉,外祖父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最爱的长女,他们都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嗯。”林和礼垂眸喝茶,不愿多提,谢珣也只好喝茶,他们都是一夕之间失去许多亲人。

都是血亲!

“我恨宇文景,我能做什么?父亲和二叔丁忧,依礼我也要守孝一年,是破格留在京都。林家必须要留一个主事人,皇城之内,宇文景完全掌握了禁军,锦衣卫,京都的城防兵力皆在他手。在你们出京都后,他肆意妄为,抓了世家所有的家主,除了年事已高的张老太傅,谁也没逃过牢狱之灾。他只放过苏家商行,却没放过京都的富商,世家的粮仓,钱财被洗劫。皇城秩序大乱,一夕之间人心惶惶。你看天上的月亮,总是高悬于空,温柔似水,可月光何曾关心过人间纷争。京都就是那月亮,宇文景不在乎人命,杀了一批,再来一批,京都永远繁花似锦。我能杀了宇文景吗?拿什么来杀他?锦衣卫,禁军都在他的心腹,他是九五之尊,名正言顺的皇帝,杀他是拉林氏全族去送命,林氏九族几千人。玉漱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阿宝是襁褓中的太子,你教一教表兄,我该怎么做?”

“表兄有表兄的立场,所以,我和二哥从不为难你,也不会劝你。若是我们兄弟输了,是我们技不如人,绝无怨言。可宇文景的命,我是要定了!”谢珣说,“宇文家的江山,我要定了!”

谢珣叛出京都,谢珏问他是否想过要当皇帝时,他并无登基为帝的想法,如今却不一样。

燕阳民不聊生,百姓苦战多年,他想当一位令燕阳海清河晏的皇帝。

“没有转圜余地?”

“没有!”谢珣斩钉截铁,“表兄是想曝光二哥的身份,逼二哥去死吗?桑南王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子嗣众多。绝对不希望桑南皇室冒出一位血统纯正的直系继承人,牡丹姨就算曾是桑南大公主,可她不曾提起也有意深居简出就说明,她不希望二哥卷到桑南皇室的纷争中。桑南皇室直系血脉已丧尽,仅剩二哥。就是占了正统,可桑南王地位稳固,他不可能甘心让出皇位。二哥在身份曝光后,他在宁州铁骑身份也很尴尬,只要有宁州铁骑和桑南勾结的流言传出来,二哥首当其冲。二哥比我在宁州铁骑更得军心,为什么一开始我成了主帅而不是他,是他武艺不精,不是,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半的桑南血脉。如果二哥身份曝光,他要么回桑南,桑南没人会欢迎他。宁州铁骑也会流言四起,我想要逐鹿天下,二哥就要自绝于人前,以证我的清白。宁州铁骑的主帅不可能有一位在桑南当皇帝,或太子的哥哥。表兄,你是想逼二哥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