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存衣不解带的伺候天寿帝,一整晚她都没有睡,此时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色。
宫里一共就俩高位嫔妃,一个德妃,年纪三十多岁,已经青灯古佛常伴,从不争宠,也很少出来应酬,此时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站着,别人让她做什么,她才会做什么。
而另一个淑妃,是去年天寿帝看高阶妃嫔太少,新娶的,淑妃的年纪跟苏若存差不多,在苏若存进宫之前,天寿帝看在淑妃家世的份上,一个月有两三天都会去看她。
如今这两三天也没了。
她平时就看不惯苏若存,觉得她这动不动就弱柳扶风、还总是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十分不顺眼,但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一见她这模样,她就想揍她一顿。
……她要是知道何为小白花,大概就不会有这样的疑惑了。
淑妃企图抢苏若存的活,让这为爱侍疾的佳话落在自己头上,苏若存见她总是挤开自己,挑挑眉,也不跟她抢,而是从善如流的站到一边去。
就这样过了许久,等淑妃发现,苏若存只在没人的时候让着自己,一有人,她就立刻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做一些最脏最累的活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歌颂苏若存,而忙得满头大汗的自己,连个配角的地位都得不到。
淑妃:“……”
我就知道这个小浪蹄子根本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深情!
宫妃们斗智斗勇,外面的男人也不遑多让,孟昔昭在第二天进宫,带着自己老早之前为了练字,而抄写的一本佛经。除了两位相公,以及那些一品高官,其他人都是不能进殿的,于是,孟昔昭在殿外哭哭啼啼,做足了担心惶惑的模样,然后他才叹息一声,擦擦眼泪,准备离开了。
因为他常进宫来,和这宫里的内侍们关系搞得都不错,一个内侍过来给他递帕子,孟昔昭对他道了声谢,然后说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多谢中官,在下身为太子詹事,还要去看望看望太子,唉,陛下成了这个样子,太子是如此的至纯至孝,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担忧呢。”
闻言,那个内侍也叹了一声:“昨夜太子殿下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形容枯槁,连滴水都未饮,晨起司徒相公请他回去,他才恍恍惚惚的站起来,但因为枯守了一夜,殿下站不住,竟摔倒在地,将其扶起的时候,殿下咳嗽不止,竟咳出了红血丝,孟大人,您可一定要劝诫殿下,务必保重身体啊!”
孟昔昭:“…………”
这不是他一开始制定的剧本。
他声音都飘飘忽忽的了:“……红血丝?”
内侍苦着脸点头,“太子殿下身体一向不好,此次受了刺激,又……唉,殿下真是孝顺啊。”
孟昔昭幽幽的瞥一眼这个长吁短叹的小太监,再度道谢之后,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