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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昔昭回想着罗萨花的这番话,越发的沉默。

他是个直男,而直男的性格,都是又臭又硬,一点情调都不懂。

像这种特别在意某人送的礼物的行为……就不像他能干出来的,毕竟,再好看的玉,说出大天来也就是一块石头,在命面前,什么都不是。

况且他相信,在这种境况下,他把玉坠丢了,崔冶知道以后,也是绝对不会怪他的,还会安慰他,这玉替他挡灾了,也算是物有所值。

所以,过不去这个坎的人,只有孟昔昭自己。

而过不去这个坎的原因……

孟昔昭倒是想自欺欺人,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想丢了崔冶母亲的遗物,但玉坠被抢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谢皇后的东西呢,只以为是谢家传下来的某个传家护身符。可即使这样,看着玉坠被抢走,孟昔昭还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枯坐在月光之下,抬起头,看着外面那轮和自己玉坠特别像的月亮,孟昔昭面无表情,突然,他猛地躺下,把被衾拉过来,蒙住了头。

然后就这样捂着自己,发出难受一般的哼哼唧唧声。

隔壁王司理在咔嚓咔嚓的雕刻大业中抬起头。

奇怪,哪里来的狗叫啊。

……

第二天,孟昔昭继续去南诏皇宫点卯,而他刚走到皇宫附近,就看见几个南诏的士兵,正对某个人拳打脚踢。

孟昔昭本来没想管,但看清地上是个女人以后,他身影忽的顿住。

这几个人一边打,一边喊着话,但都是哀牢语,孟昔昭也听不懂,他快步来到这些人面前,大喊一声:“住手!”

南诏士兵抬头,发现不认识他,还呛了回来:“你是谁,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孟昔昭也不废话,直接解下自己身上戴的腰牌。

这是罗萨花前两天给他的,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西宫的人现在都差不多认识他了。

不过在此时,这腰牌还是很管用的,看见腰牌上明显的西宫标志,这些人顿时慌了,罗萨花和罗买隆一样不好惹,他们对地上的女人又骂了两句,然后就一起跑开了。

而这时,地上的女人才默默的爬了起来。

孟昔昭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挨打的是一直在皇宫门口卖吃食的顾娉婷。

顾娉婷的裙子上都是土,头发也乱了,脸还是那样黑红,而她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胳膊,却是很正常的白嫩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