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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恭见这两人顺利会师了, 手一抬,拎着庆福的脖领,就把他拽了出去。

庆福惊叫一声:“哎?拉我干什么?!”

然而门已经关上, 孟昔昭也不知道张侍卫有没有回答他。

这下没人围观和打扰了,孟昔昭又呆呆的看了回来。

崔冶始终都未曾出声打扰他, 主要是因为,他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孟昔昭。

分别一月,对他来说,这一月仿佛有一年那么长,这无时无刻不在悄悄溜走的时光,让他很是惶惶。

无欲无求的时候,枯燥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明知未来有变故,他也不想理会,生死何为,生、等于死,生、过于死,生、不如死。

郁浮岚的父亲在世时,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只是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他年少,正因年少,才不知愁,也不懂生之一字的重量。

他点破了崔冶的无知,嘲笑了崔冶的无畏,说他自以为看透了人生,终有一日,会为这时的狂妄自大,而感到后悔。

前面十九年崔冶都不知后悔这两字是什么滋味,也不觉得郁浮岚的父亲会说中,毕竟,他认为自己很聪慧,他觉得,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直到今日。

后悔如黄连,如鲠在喉,令他咽不下、吐不出,每每吐息,都能品尝一遍它的苦涩;后悔如刀锋,插在心房,令他不敢想,不敢动,因为每想一次,都会克制不住的想到,若他早一点……又会如何。

他的玩世不恭,终究还是迎来了时光的报复,而他已经不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他知道,这场仗,他赢不了了。

……

在长达十秒的震惊过后,孟昔昭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小小声的问:“殿下,你……你怎么过来的?”

崔冶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回答他:“骑马。”

孟昔昭:“……骑了多久?”

崔冶:“一日一夜。”

孟昔昭看看他,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手指算。

从应天府到隆兴府一共八百里,而大齐最快的马,就是军中使用的八百里加急专用马,这马也是有极限的,就能跑上一整天,必须丝毫不休息,然后才能达到日行八百里的速度。

也就是说,崔冶从出发到现在,一直都没休息过。

孟昔昭简直惊呆了:“殿下,你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