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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一吹到身上,孟昔昭打了个颤,直接清醒了,看见他爹,他还颇有怨气:“爹,这才初五,我还不需要上值!”

说着,他就要往自己的被窝里钻,然而孟旧玉力气还挺大,跟拎小鸡仔一样,又把他重新拎起来了:“我知道!我来是有重要事情问你,睁眼!看着我,跟爹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去隆兴府?”

孟昔昭被迫睁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是啊,过两天,我就去找陛下说这件事。”

孟旧玉听了,沉默半晌,然后手一松,把孟昔昭丢了下去。

后脑勺砸在枕头上的孟昔昭:“……”

你真是我亲爹。

而亲爹此时已经叹息一声,坐在了他的床边:“罢罢罢,既然事已至此,那为父就帮你一把,不必你去说了,为父替你说,也省得陛下认为,你这人挑三拣四,主意太正。”

孟昔昭一听,顿时坐起来。

他奇异的看着孟旧玉:“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爹,你居然想通了?”

孟旧玉瞥他一眼:“觉得自己在做梦,你扇自己一巴掌看看。”

孟昔昭:“……”

这就不必了。

能有人帮忙就是好事,孟昔昭才不管他爹今天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直接就甜甜的笑起来,对孟旧玉道谢:“谢谢爹,以后我的功绩,全有爹你的一半!”

孟旧玉哼一声,你是我生的,你的功绩,本来就有我一半。

顿了顿,孟旧玉说道:“丁醇留了三千将士在城中,与原洪州的残余部队组成了新的守城军,如今隆兴府没有知府,只有一个通判,但那通判原本就是个庸庸碌碌之辈,南诏人打进来以后,他靠着躲在自家地窖逃过一劫,失守的日子里,这厮竟然日日夜夜都藏在地窖当中,靠啃生菜、吃生米过日子,等到丁醇打进来,他才敢出来。”

孟昔昭听了,不禁问:“那隆兴府原来的知州呢?”

孟旧玉哦了一声,发现自己忘说了:“南诏人打进来当天就被戳死了。”

孟昔昭:“…………”

那就怪不得人家通判了。

出去就是死,藏着,最起码还能再苟活一阵子。

从情理上讲,他理解这个通判,但除开情理,他就不想替这个通判说话了。

身为一方父母官,只顾着自己苟活,在他躲着的时候,城中百姓还不知道死了多少。

哪怕带着他们一起逃呢?也比当特大号田鼠强。

孟旧玉跟他说这些,是想告诉他,隆兴府遭遇大难,百姓对原来的官员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相当痛恨,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百姓只会恨屋及乌,却不会想着,也许换个官,他们这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