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朝他笑了笑:“所以我拒绝了,我说咱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匈奴虽好,但齐人恋家,如今都已经归心似箭,而且行车辎重都已经装备齐全,如果打乱计划,会变得很麻烦,所以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比较好。”
陆逢秋这口气才又重新吐了出来。
臧禾问:“那明日,咱们去跟匈奴人辞行?”
孟昔昭点点头,“辞行,还有商量买卖马匹的事。”
陆逢秋这心情大起大落的,都有点精力不济了,闻言,却是一愣:“买卖马匹?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明年二月,自有农部和兵部的官员前来买马。”
孟昔昭哦了一声,用一种十分大不了的语气说道:“抱歉,之前忙着给公主筹备婚礼,我忘了跟诸位说,我跟匈奴人聊了聊马匹定价的事情,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希望他们能降价,匈奴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口头答应了,所以,明日咱们要尽量把这件事落在纸面上。”
不管文官武官,反应过来孟昔昭说了什么之后,都是虎躯一震:“……当真?!”
孟昔昭:“这事我骗你们干什么?”
从陆郎中到丁将军,此时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每年跟匈奴买马,要花费四百万两银子、十万石的粮食。
每年运送白银和粮食的船队行在水面上,都吃水特别重,船队缓缓驶离应天府,带走的不止是钱粮,还是大齐国库十分之一的收入。
十分之一啊!
这些钱如果省下来,能做多少事,以后赈灾不用再扣扣搜搜的了,发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朝廷也发得起了,仁君时代提出来的养济院、施药局、慈幼局,后来因为没钱而搁置,如今也能再重新开办了!
孟昔昭一边看着他们欣喜若狂,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点心。
咬了一小口,孟昔昭鼓着腮帮嚼嚼嚼,等咽下去以后,他才说了后面的话:“但是,答应我能降价的人是右贤王,右贤王是大王子的岳丈,估计明日他不会出席了,咱们只能跟左贤王谈。”
三个官员:“……”
刚高兴了没两分钟,就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的他们透心凉,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发出声音。
陆逢秋:“那孟少卿你看,左贤王会答应这件事吗?”
孟昔昭唔了一声:“有点悬。”
众人的心立刻高高提起,之前不知道这事也就算了,没有期待,现在他们都已经默认这件事能成、这泼天的功劳就要泼在孟昔昭头上,顺便也让他们跟着扬名了,却又得知这件事要黄,谁能接受啊。
陆逢秋顿时一脸焦急,还是臧禾比较聪明,他看了看孟昔昭的表情,总感觉如果真的希望不大,孟昔昭是不会这么郑重的把他们叫过来,专门说这件事的。
臧禾觉得自己懂了:“孟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良策,需要我们来帮你?”
孟昔昭看向臧禾,眼中十分赏识。
不愧是跟自己爹一样考上了探花的人啊,这智商,跟他的颜值一样高!
孟昔昭这才笑起来:“良策,说实话,没有,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手段,诸位大人明日也是要坐在谈判桌上的,希望届时,诸位大人可以信任我,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跟我共进退,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臧禾明白了,孟昔昭这是怕自己给他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