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他是齐人,何来背叛之说?”
金都尉:“可他最先示好的人是您,现在他却跟右贤王走的近,真是墙头草!”
提起右贤王,左贤王也有点沉默。
左贤王是勇士出身,家世没有右贤王那么高,而右贤王一开始的身份,是单于的玩伴。
他只比单于小六岁,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跟单于更亲近。
左贤王年轻,这么年轻就跟右贤王平起平坐了,而且还居左,右贤王能高兴才怪,这些年也是明里暗里的针对了他很多次,老实说,左贤王并不在乎,他这个人,心胸十分的宽广,要不然能养一百多个养子么,即使这一次自己挨打,也是有右贤王的手笔在,但左贤王其实,并没有多记仇。
他只是很失望。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还是没法让单于完全的信任自己,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挑拨,单于就会朝他也挥起鞭子。
左贤王沉默,而且看着都有点落寞了,金都尉顿时心疼的不行,他半蹲下来,这个姿势既是匈奴表示臣服的礼节,也能让左贤王跟他平视。
“殿下,我不想再看您挨打了。”
左贤王:“单于这次只是太生气了。”
“他再生气都不应该打您!”
连天寿帝那么混蛋的,都没动手打过太子呢,别说天寿帝了,就是那个差点把整个朝堂都送去黄泉路的暴君,他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的打大臣,要么骂,要么直接就杀,亲自打人,这是折辱,费力又不讨好的,当然不干。
这可真是……英明的君主都是一样的英明,而昏聩的君主各有各的昏聩。
……
左贤王不吭声,金都尉看着就更着急了,抿着唇,寒着脸,突然,他转身跑了。
而左贤王并没有抬起头,也没有拦他。
都是匈奴人,谁会没点血性。
只是有时候当一条听话的狗当惯了,他需要有人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链子,也需要有人推他一把。这个世界上,自发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被迫前进的。
*
第二日,右贤王就把草药全送到了驿馆。
孟昔昭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不止要了两样,也不止要了十几斤,而是二十多斤,近三十斤,连送货的匈奴人都是扛着麻袋送来的,孟昔昭走过去,打开几个麻袋看了看,不禁挑起眉来。
右贤王速度够快啊……这么多的草药,在应天府一天集齐自然没问题,可在缺衣少食的单于庭,还能这么快凑齐,看来右贤王挺上心。
后面,崔冶披着披风走下来。
匈奴太冷了,这时候大约就是最冷的时候,只是大雪还没来而已,崔冶的身体受不得冻,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待在驿馆当中,因为他只要一出去,双手就会变得像冰块一样,孟昔昭也不敢让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