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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孟昔昭目光一凝,然后又很快的挪开,继续若无其事的打量其他地方。

把屋子都看完了,他才转回头来,客客气气的看向崔冶:“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崔冶把泡好的茶递到他面前,“已经好很多了,不过是旧疾发作,本就没什么大碍,更何况有二郎相助,自然就好的更快了。”

孟昔昭接了茶,用双手端着,看着像是在取暖,他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哪有这样的本事。你这个旧疾发作,每次都这么厉害吗?”

崔冶摇头:“只是偶尔才会厉害一些。”

孟昔昭继续笑,刚想说那你快回去躺着休息吧,却听崔冶先问他:“这茶不合你的心意吗?”

孟昔昭:“……”

我主要是怕我不合你的心意。

他的眼睛下意识又想往屋子角落里放的那两把带鞘手刀上飘,还是他自己反应过来,连忙控制住,端着茶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突然,他身后的金珠像是想起了什么,“郎君,上回咱们去回春馆,程大夫说你脾胃虚弱,午时过后,就不能再饮茶了,奴婢竟然一直没想起来,害得郎君还要自己注意。”

说完,她对崔冶赔笑:“我家郎君心善,总是不愿驳了人家的好意,连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极少斥责。”

崔冶生的十分好看,但他不笑的时候,人们注意到的就不是他的美色,而是他的眼神了。

被他那双沉静的眸子盯着,金珠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孟昔昭紧张的抿了一下唇,然后咣当一下,把茶杯撂在桌子上。

他一副本性暴露的模样:“说这些干什么?不知道我最烦你管东管西的么,在家听爹娘管教,出来了,连你都想管教我了?还拿程大夫压我,你叫他程大夫,我叫他程老头!我现在就实实在在的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去让他给我扎那劳什子的针了!”

金珠急了:“郎君,不能讳疾忌医啊,若是今日不去,夫人定要……”

孟昔昭啪啪的拍桌子,把茶水都拍洒了,一看就是犯了熊病,“烦死了!不许再说!”

崔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俩,期间觉得挺有意思,还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慢的品。

孟昔昭:“……”

金珠哭起来:“郎君,您要是不去,我也没脸回去见夫人了。”

孟昔昭听了三秒金珠嘤嘤嘤的哭声,然后霍然起身,“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唠唠叨叨,令人烦躁!罢了罢了,今日便再去一遭,但我明日,是绝对不会再去了!”

说完,孟昔昭一脸歉意的看向崔冶,“我……”

不用他再说什么,崔冶已经善解人意的站起来,“这位姑娘说得对,不能讳疾忌医,既然和医馆约好,那二郎就快去吧,不要让老大夫生气。”

孟昔昭十分感动,连连保证自己还会再来看望他的。

好像他们是什么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友一样。

孟昔昭走出去,金珠连忙跟上,孟昔昭厌烦的看她一眼,后者唯唯诺诺,却不敢慢太多,很快,主仆两人就离开了这个院子,那个小厮皱眉站在门边,看着他俩离开,等再关上门,他就一脸焦急的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