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江会会突然想起妈妈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屎盆子镶金边。
虽然话糙了点,但用在这里很贴切。
看这些家具就知道主人肯定不缺钱。
那为什么会来这里住,体验民间疾苦?
江会会虽然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她并不会过多关注别人的事情。
取出钥匙开门,刚进去,就看到自己的玩偶被江满抱在怀里乱涂乱画。
她眉头微皱,过去把它抢过来:“你为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妈妈听到了,指责她:“一个破玩偶而已。他是弟弟,你让让他。”
每次都是这句话。
江会会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可这是我的东西。”
妈妈白她一眼:“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一个破娃娃也值得你生气?”
压死骆驼的根本就不只是那一根稻草而已。
江满每次犯了错,妈妈都会用这种和稀泥的方式,从来不罚他。
这次也一样。江满暗中冲她扮着鬼脸。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
每一次都是江会会低头,她软弱可欺的性格就是在无数次的低头中产生的。
可是最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生着改变。
她突然想起了周宴礼的话,一味的低头,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她鼓起勇气,第一次顶撞了妈妈:“就算只是一个破娃娃,那也是我的东西,在没经过我的允许前谁也不能碰。”
或许是因为她的顶嘴而动怒,妈妈不可置信地冲她吼道:“江会会,你在说什么?!”
这栋楼的隔音效果之差,她这一嗓子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
连江满都吓到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江会会紧咬下唇,都咬出血了。
但她还是没有低头,她像是一个泥塑的小人,经过太阳的炙烤,终于不再绵软。
一层楼的争吵吸引了整栋楼的注意。
所有人都开了窗,将头探出来,希望能听得更仔细一些。
妈妈注意到了,冲外面骂道:“看你二舅姥爷,没见过教训孩子的?你们家是没孩子吗,一个个断子绝孙的孬种!”
江会会眼眶红肿,但她还是拼命忍着眼泪。
一言不发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