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右手打着点滴,医院开着中央空调,这个位子正对着风口,他又穿着短袖,有点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风口,没动窝。
急诊室里人不多,段辞挨着林砚坐,姜木等人占据了一排位子,正举着手机和父母说话。
陆羁没坐,他站在窗口,握在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来电显示“老头子”的名字跳动着,他不耐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父亲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声音没有流露出多大的关心,语气稀松平常地问:“怎么样了?”
陆羁:“没死。”
陆父:“。”
逆子。
真是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想多问几句陆羁怎样了,听声音就知道,这小子好得很。
陆羁:“不知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问了?”陆父愠怒道,“最近南方的业务你盯着点,不是快毕业了?”
“知道了。”
陆羁说,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径直挂断手机,往前方走去。
他在段辞面前站定,抬手推了段辞一把:“挪个座。”
段辞不满:“你坐赵扬博那边去,干嘛非要插足我和小学弟?”
“不是我坐。”陆羁眯起狭长的眼眸,他瞳色很深,长得又高大,寻常都是懒洋洋的,但一旦正经起来,看起来就又凶又酷。
“那是谁坐?”
段辞依照他的话挪了个位子,陆羁对林砚说:“你坐过去,我坐你这里。”
“敢情你是要抢小学弟位子?”段辞瞠目结舌,他停下和家里亲戚报平安的手指,“这位子有金矿?”
陆羁低头看着林砚,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意外的没什么压迫感。
青年抿了抿唇,往旁边坐了一格,陆羁坐在了他原来的位子上,闭上了眼睛。
段辞挨着林砚,往后靠的时候手臂紧贴着青年,一下子被那节雪白手臂的冰凉给刺了一下,这才明白陆羁为什么要换位子。
陆羁,原来是这么贴心的吗?
段辞意外地想。
陆羁原来留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不解风情的,毕竟从前高中校花运动会的时候在他面前摔倒,他都能问对方为什么穿小皮鞋。
他总觉得经过了山上遇险,陆羁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段辞更近地往林砚手臂上凑,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但林砚只觉得一个火炉突然凑了上来,很热,很黏,他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手臂,换来段辞的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