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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自己想要回来?”宇文越不解,“他被灭了满门,早已经一无所有,他回来做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少年又叹了口气,“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放着现代那么好的生活不过,非要回来过这命悬一线的日子。不过啊,穿越时空间隙会影响记忆,他还穿了两次。你就算现在去问他,他多半也想不起来了。”

宇文越垂下眼,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再多说。

“你说还有办法救他,究竟是什么法子?”宇文越问。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

他帮宇文越包扎好伤口,抬起头来,悠悠道:“本该死去的人,最后却活了下来,这种事你不是早就遇到过了吗?”

京中三月,一个消息自江南传来,震惊朝野。

陪同当今圣上南下数月的帝师谢让,在回京途中遭遇劫匪,意外坠崖而亡,尸骨无存。

当今圣上悲痛欲绝,以皇室之礼将其大葬,并下令举国服丧半年。

帝师在位时,所有人惧他怕他,认为他野心勃勃,觊觎皇位。

如今人不在了,坊间反倒开始细数帝师这些年的功绩,赞颂他的才华、品貌,以及当初挽大厦之将倾的魄力。

渐渐地,朝野上下都惋惜起这位国之重臣的故去,民间亦有不少读书人自发悼念。

对此,宇文越只是一笑置之:“现在知道念着他的好,早干嘛去了。”

说这话时,宇文越正拧干了丝帕,帮床上的人擦身。

没有人知道,所谓“坠崖而亡”的帝师谢让,其实一直被安放在这京城外的行宫当中。寝殿内点着清雅的熏香,青年躺在床上,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宇文越动作不紧不慢,仔细帮他擦了身,换了衣服,熟练得仿佛已做过千百次。

飞鸢立于屏风外,禀报完后便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

少倾,宇文越才道:“进来吧。”

飞鸢快步走进内室,收拾好宇文越帮谢让换下的衣物,端起用完的热水就要出门。

宇文越又道:“再过几日‘服丧’就要结束了,朕得尽快启程回京,让你找的人,都找好了吗?”

飞鸢动作一顿,应道:“是,依照陛下的吩咐,寻了几位自幼训练的盲哑奴,日后会由他们照顾公子。”

宇文越点了点头,飞鸢却没急着离开。

“怎么?”宇文越问。

“公子他……”飞鸢朝床上看了一眼,低声道,“公子,真的还会醒来吗?”

没有人知道那日宇文越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就连飞鸢这般最亲近的护卫,都只知道宇文越不知怎么受了伤,回来之后,便吩咐护卫尽快回京。

可飞鸢一眼便看出,宇文越那伤势,分明是他自己所致。

而从那天开始,谢让再也没有醒来。

原本的他,脉象虚弱,病入肺腑,已经是无药可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