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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来到了溪水边。

一名少年正蹲在溪边洗衣服。

宇文越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阿轩。”

“哎哟!”少年被他吓得几乎跳起来,正在浆洗的衣服也丢进了水里。他手忙脚乱去捞衣服,转头看了眼宇文越,没大没小地责备道:“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宇文越:“……”

宇文越道:“抱歉。”

阿轩眨了眨眼。

他放下衣物,凑到宇文越身边,上下打量他。

宇文越不耐烦地蹙眉:“干嘛?”

“你居然会道歉诶!”阿轩像是见到了什么奇事,诧异道,“你今天吃错药了?”

宇文越:“……”

“我知道,是谢哥哥最近身体不好,所以你也心情不好,对吧?”阿轩叹了口气,拍了拍宇文越的肩膀,“我明白的,你别太难过。”

宇文越轻嘲一笑:“你明白什么?”

“谢哥哥,应该快死了吧。”阿轩垂下眼,露出几分难过的模样,“你和师父都不想放弃,但谢哥哥的脉象已经……师父告诉过我的,这种脉象,已经回天乏术了。”

宇文越移开视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谢让无法出门,宇文越便也留在屋中陪他。而葛大夫,这几日同样闭门不出,翻遍了医书。只有阿轩,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好似完全不受影响。

“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啊,怎么可能不知道。”阿轩道,“但是没办法呀,生死有命。”

“生死有命……”宇文越轻声重复。

阿轩有这想法,是不难理解的。

少年自幼跟着葛大夫行医,必然见过许多生死。对于旁人的死,他会感到悲伤,但不会觉得难以接受。至于葛大夫,近来如此帮忙,也不是因为担心谢让的安危。

他对谢让如此尽心,不过是出于对他死而复生的怀疑,以及,疑难病症的好奇。

到头来,只有宇文越接受不了。

宇文越闭了闭眼,轻声道:“可我不信命。”

少年安静下来,沉默地望着他。

“先不说这些了。我来找你,是有另一件事。”宇文越顿了顿,又道,“七年前,他险些死在这里,是你将他安葬。”

“……你将他葬在了何处?”

阿轩当初安葬谢让的地方是在后山。

早春时节,远处的山巅还能见到几分积雪。漫山树木生出嫩芽,树梢上缀着淡粉的花朵,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来,只有一条阿轩和葛大夫往日上山采药踩出来的山路,一个冬天过去,山路被生出的野草重新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