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谢让不过是因为喝了药酒,短时间气血过盛,并不伤身。
他明知道,想要信香长期维持稳定,除了自身必须清心寡欲之外,也不可接触太多旁人的信香。
他……
这臭小子。
谢让神情又沉了几分,问:“他眼下情况如何?”
“圣上的意志超乎寻常,按理只要不再与坤君接触,不再受到坤君信香影响,便可维持理智。所以……”
“所以他才会躲着我。”谢让叹道。
“不错。只不过,如此也并非长久之计。”冯太医又道:“下个月便是恩科,圣上已下旨准许坤君参与科举,等到科举结束,必然会有坤君入朝为官。到了那时……”
到那时,他仍然不可避免要与坤君接触。
这也是宇文越不能放任自己的情况恶化下去的缘由之一。
可笑的是,这科举改革之事,最初就是谢让促成的。
谢让按了按眉心,问:“还有什么办法吗?”
冯太医:“有是有,可是……”
“说。”
冯太医:“下官已经与圣上提过好多次,只要完全标记坤君,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可圣上他……”
他不肯。
就算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他仍然不肯。
他宁愿就这么躲着谢让,宁愿自己就这么被折磨下去,也不肯选择这条路。
“真是固执啊……”谢让轻声道。
这么固执的扑在他身上,有什么用?
宇文越需要的,不是谢让这种不知为何具有信香的中庸,而是真真正正,能够与乾君结合的,坤君。
谢让不是坤君。
他帮不了他。
谢让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冯太医完全平静下来,屋内再听不见半分响动。
许久之后,谢让低声道:“太医先前与我提过,这世上契合的信香并非独一无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尽快找到与圣上信香契合的坤君。”
冯太医诧异地抬起头:“可是谢大人,圣上对您……”
若说过去他还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有误会,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会看不出圣上的心思。只是这等皇室秘辛,他不敢乱说,更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包括那两位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