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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抓了把瓜子在手里磕着,半点不走心:“肚子疼。”

传话的小太监急匆匆离开了乾清宫,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宇文越便回来了。

少年急匆匆走进寝殿时,谢让的瓜子已经磕了一地,姿态怡然自得。看见这副光景,宇文越才稍稍放心下来,走过去。

“老师。”

谢让睨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想去碟子里再抓一把瓜子。

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双温热的手掌接住。

宇文越从怀中取出一张丝帕,帮他擦了擦手,低声道:“吃多了上火。”

谢让当即将手抽出来:“不要你管。”

宇文越:“……”

宇文越又问:“老师身体好些了吗,要不要让太医进来看看?”

谢让那日忽然昏迷把宇文越吓得够呛,为此,他特意在乾清宫划出一个院子,破例安排了好几个太医住进来。

就算现在谢让身体恢复了,也没让人走。

“我能有什么事,被你关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安全得很。”谢让冷哼一声,支着头悠悠道,“而且,你这是关心我吗,你分明更关心我腹中那孽种吧。”

“……”宇文越耳根微微红了,“老师别开玩笑了。”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谢让的脉象和身体都没有任何表现,证明先前那些的确只是个误会。

事实上,在谢让重新进宫之前,他曾扮做平民,去京城各大医馆看过大夫。每一位大夫都明确告诉他,以他如今这身体表现,并不像是怀有身孕。

问到最后,甚至有不少大夫都误会,他是个爱上了乾君,想替乾君生儿育女却求而不得的中庸。

就连送他离开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弄得谢让万分无奈。

如今比那时又过去了小半个月,宇文越自然也该明白,压根没有那回事。

对此,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老师的身体不会受到影响,他应该也……不用再想办法赎罪了。

对他们都是件好事。

宇文越问:“老师是不想留在这儿了吗?”

谢让面无表情:“陛下不妨去问问大牢里那些囚犯,他们想不想继续留在那儿。”

“……”

宇文越视线躲闪:“我……我不是有意要把您关在这里。”

让谢让暂时留在乾清宫,不全是因为宇文越担心他的身体。

还是前些天那乱子。

都察院关押官员一事,段景尧已经向百官披露了证据。证据确凿,原先那些指责帝师连同都察院专权蛮横,极力反对的官员,早已偃旗息鼓。

但比较麻烦的,其实是这件事情之后,接连引出的派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