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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他才会开始犹豫,不知是否该相信谢让那灵魂穿越的说法。

在待人接物上的态度,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可是……什么叫变回了从前?

常德忠瞧着宇文越的脸色,低声道:“陛下当初年纪还小,自然是不记得。可奴才记得很清楚,刚中状元时,谢大人就是这般性情温和,宽和待人的……”

老太监嗓音放得很轻,宇文越静静听完,却没再说什么。

他草草沐浴完,起身走到一旁,取过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宇文越永远不能理解谢让为何这么喜欢喝茶,苦涩的茶汤进入口中,苦得宇文越舌根发麻。

“不对。”宇文越忽然道。

常德忠:“陛下?”

宇文越低头注视着杯中的茶水,好似沉入了自己的回忆:“不只是刚中状元的时候……”

谢让刚中状元那年,宇文越还只是个被关在冷宫,无人问津的皇子。

他是直到第二年,先帝将他接出冷宫,才知道有这么一位新科状元郎的存在。

那时,先帝已经病入膏肓,所有的事情快得仿佛只是走个过场。他被领去先帝居住的养心殿,给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父皇磕了头,受了太子册封。

整个养心殿死气沉沉,然后,卧床不起的老人指着床边一位青年,对他道:“这是谢学士,以后就由他来教你功课。好孩子,去给你的老师敬杯茶。”

那是宇文越此生第一次见到谢让。

那时候的谢让,是什么样子呢?

宇文越闭上眼,原本已经被淡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缓缓浮现出来。

年仅二十岁的太子太傅,就算在当今圣上面前,也不像旁人那般拘谨。他笑吟吟地接了宇文越的茶,一双桃花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做好准备吧,小殿下。”他笑着说,“我上课可是很严厉的。”

茶盏哗啦一声落到地上,瓷片碎了满地。

老太监的惊呼声在耳畔响起,宇文越脑中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做好准备吧,陛下,前方等着你的可是地狱啊。”

“别以为我像你那群臣子一样,会对你客客气气,我上课可是很严厉的。”

……

宇文越深深吸气,再开口时,嗓音有些低哑:“常公公,帮朕一个忙。”

“朕想知道,太傅这些年身边都发生过什么事。从他进京开始,每一件事,只要能查到的,都给朕好好查个清楚。”

宇文越沐浴完毕,一踏进寝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谢让已经叫人传了晚膳,热腾腾的饭菜摆了满桌,青年坐在桌旁,正将一碗盛好的汤放到旁边的空位上。

见他进来,青年朝他露出微笑:“回来啦,快来吃,一会儿凉了。”

那笑容与他记忆中初见时的模样几乎没什么改变,宇文越恍惚一下,青年起身朝他走来:“不会还在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