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涯岸的愧疚愈发煎熬,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目光落在佩佩的脸上,发现他正在安静地望着自己,也没有哭闹,也没说什么。
在孩子面前讨论感情的问题,始终还是不妥,容涯岸强行按捺住情绪,轻巧地转换了话题,“待会儿你还会回来吗?”
“我们公司这几天在这里团建。”
“我知道。”谢云泽注视着他,“原本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申请递过来的时候还是我签的。”
他这几乎是明晃晃地告诉容涯岸,就是为的他才答应开放。
他知道容涯岸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情,以前就是这样,他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只会放在自己的身上,工作是为了养好自己,空闲的时间是为了陪自己,恨不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到自己。
现在虽然他不记得,但是习惯不会更改,签字的时候谢云泽还随口问过他们老板会不会参与,早就打听到容涯岸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却没想到今天会来。
这话却说得容涯岸呼吸发窒,忽然将手放在车窗边,胸膛急促地起伏却没说话。
他不知道为何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要求,却还是低沉郑重地道,“……谢先生。”
“能不能先不要带佩佩去上户口?”
看到谢云泽轻轻掀起睫羽,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却还是紧盯着他开口,“……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能对你不太公平,但是佩佩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能够成为他的父亲。”
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太露骨了,代表的含义也很多,让谢云泽的睫羽轻微抖动了下,并没有做回答。
容涯岸几乎都以为自己要被拒绝。
这也是合理的,凭什么他要答应自己这样无礼的要求。
可谁知道谢云泽将佩佩抱在怀里面,竟然是要下车的姿势,尾音轻轻地上挑,“你现在有空吗?”
喜悦忽然在容涯岸的心里面炸开,险些都要绷不住自己的神情,立马弯腰去给谢云泽打开车门,低声道,“其实我不是过来团建的……”
“我就是想来找你的。”
说完他发现谢云泽抬头看着他。
恰巧是他打开车门,谢云泽又要下车的姿势,两人的脸距离很近,容涯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好像都能够看清楚他瞳仁里面自己的倒影。
旋即谢云泽像是无声地笑起来,冰雪消融似地。
浑身的血液也随着这笑意沸腾滚烫,容涯岸知道自己曾经为什么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谢云泽呢。
要么就是自己色令智昏,要么就是被他深深的吸引,只有后面的无情抛弃甚至遗失掉记忆,导致他跟自己重逢的时候会如此痛哭,自己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