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到谢云泽已经颤颤巍巍站起来,即便双眼通红,却依旧紧紧盯着他,“瞿炎,从这里滚出去。”
怎么可能!
瞿炎紧盯着他没有动。
谢云泽也知道不可能,甚至还发现他展露出笑意,那是种怪物的欲望冲顶上头时的危险感,已经是在丧失理智的边缘。
往常的他绝对不会这样,他已经是所有怪物里面最能听懂人话的了,但是今天谢云泽才刚答应他伴侣的事情,松动了他的底线,让他觉得好像从现在开始,不论对谢云泽做任何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而且难道谢云泽就真的不需要吗?明明都已经嗅到他的热意汹涌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想要取悦自己。
所以他缓慢地站起来,朝着谢云泽逼近。
谢云泽本就腿软得厉害,感受到他的气息更是忍不住紧紧闭眼,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很多,但是却竭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就在瞿炎的阴影即将覆盖下来的时候,谢云泽却忽然轻轻仰起脸来,“瞿炎。”
旋即纤细的手掌覆盖在他的面部,有那么刹那都让瞿炎激动得颤栗,以为谢云泽终于知道自己避无可避,改变主意接受自己。
可谁知道覆盖下来的刹那,却突然有剧烈的疼痛弥漫开来,就像是被剧毒的液体侵染。
可明明鼻息翕动间,只有血液的幽幽香气。
短暂的死寂,瞿炎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刹那间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焰浪疯狂席卷,朝着四边八方扑卷而去。
谢云泽猛然收手,模糊间好似重新将瞿炎推倒在床上,急促喘息着朝着门口奔去。
灼热的气息让他呼吸困难,甚至几步路都跑得踉踉跄跄,艰难吃力地扶住门框时,这才察觉到背后好像有谁爬起来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瞳仁却轻微地收缩起来。
只见面前的场景早就被烈焰席卷,自己就仿佛置身火海,而床上的人型早就消失,逐渐坐起来的却是个遮云蔽日的巨龙形态,甚至连整个屋子都没有办法容纳下他,仿佛振翅就能够掀翻屋顶,将整栋楼都会摧毁掉。
但是即便痛苦愤怒,他也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顺着床单、地板缓慢地朝着谢云泽看去,终于看清刚才伤害到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是谢云泽的血液,一滴滴地滚落,蔓延到他的脚底下,目前所站着的门框的位置。
他不知道何时竟是割破了掌心,甚至像是担心对于瞿炎的杀伤力还不够,就连此时也都紧握着老旧的门锁贴片,血液便又顺着缓慢滑落下来。
谢云泽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正竭力抿着唇看着他,但是瞳仁聚焦得格外艰难,仿佛在被这强烈的气息的撩拨下,也已经是困兽之斗。
没有人知道他从头到尾到底有多难耐,早在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在呼吸发窒,过程中甚至几次险些意志崩溃,若非疼痛一直提醒着他,甚至他都很难保持住这仅剩的清醒。
片刻后,他缓缓地垂落睫羽,在心底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