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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水呈现血液般的猩红色,所以出产的这款「水仙红」色泽深红颓艳,气味也不似一般茶叶清淡雅致,反而浓烈似酒,闻之令人上头。

「水仙红」的熟悉味道萦绕鼻间,一瞬间,池惑甚至忘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池惑了。

他的记忆短暂地回到当年醉鸦楼的岁月。

“师尊,这可是池道友赠你的茶?”池惑明知故问。

时无筝点头: “池道友说「春信白」过于清淡,所以特意送了这份无名茶,让我煮给你喝试试。”

无名茶?

池惑心中好笑,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是池道友有心了。”

“忘儿,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东西要还给你。”时无筝并没有给自己沏茶,而是把桌上唯一的茶盏推到池惑面前。

池惑疑惑: “还我东西?”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池惑还是谨慎地确认道。

时无筝并没有多费唇舌解释,他转过身,拉开遮挡在池惑面前的屏风。

在屏风被移开的瞬间,满屋子枫灯赫然出现在池惑面前,灼灼红枫,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内像烈火一般燃烧,蔓延。

池惑愣在原地,他见过这些枫灯,因为上一世,他曾亲手一盏盏将它们制作出来,也因为它们曾都出现在扶水城鬼主的客房里。

“忘儿,抱歉,为师应该早些把它们还给你。”时无筝敛下眼皮道。

池惑仍旧没有回过神: “师尊,你的意思是…”

“这些枫灯,难道是池道友留给我的吗?”经过片刻琢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事情的脉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鬼主执着于让他来询问时无筝。

但池惑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其中一定有被自己忽略掉的关键点。

时无筝将那张信笺从取出,平平整整放在桌案上,以推的方式送到池惑面前: “当日在扶水城客栈,池郁留下了一屋子枫灯,他通过客栈伙计告知我,要将留在屋里的枫灯交由我,并留下了这张信笺,想通过我之手,将满屋子枫灯送与你。”

“但,我当时并没有将信笺给你,也没有按照池郁的意愿,将枫灯转交给你。”时无筝的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放在茶桌下的手指却微微蜷起,似乎在忍耐随时都会败露的情绪。

“为什么…?”池惑脱口而出。

这句话他是在问时无筝,也是在心里问“自己”。

为什么时无筝这样的人品和性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信笺上的内容转述于他,还反常地扣下了这三百六十五盏鬼主赠予的枫灯。

“自己”为何又多此一举,明面上将枫灯交与时无筝,却私下里留下这份信笺,要借时无筝这位师尊之手,将枫灯转赠于自己?

最重要的是, “自己”为什么要把枫灯送给自己?

一瞬间,诸多疑问纷至沓来,池惑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