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已经封城死守的密州,哪怕手下已扩充到三万人马,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真正能动手打仗上场杀敌的不足千人。
而燕西昭带的那些人,兵油子经过他的训练总算也能用一用,可用来维持城防还好,要去打密州军……他还不知到时候会是为谁而战。这样混合在一起的人马,顺风时一拥而上或许能赢,稍有纠结甚至落于下风之时,随时会一溃千里,毫无组织纪律性可言。
耿九尘可不敢让他们现在就真刀真枪地对上北燕精兵。
一旦败了,失地是小,只怕这几万人丧失信心,瞬间就会成为北燕铁蹄下的亡魂。
唯有攻下密州,打通海路,进可攻,退可守,有了可守之地,他才能腾出手来练兵练将,将这些刚刚从田地里出来的苦役农夫打造成真正的强兵勇将。
他很清楚,以后的敌人会越来越强,眼下的胜利只是因为对手的一时轻敌大意。若他真以为自己百战百胜,无所不能,那就离失败不远了。
扬长避短,是打仗的第一要素。
他的手下连仗都没打过,兵器也没多少,若是看到北燕精兵铁骑,正面应敌,别说一对一,十对一都未必能赢。
但论起挖坑,这就是他们的强项。
陷马坑,地道,水渠,横沟,暗井……
短短两天,日夜轮替的“工兵”们就把密州城外挖成了连环陷阱。
城外坚壁清野,地道四通八达,城内却不见一个平天军士兵,让密州的探子都无从探起。
别说是北燕军,就连平天军自己人,也不明白为何当了义军,还要继续开渠挖坑。
“咱当了兵,不是该让那些老爷们给银子给粮食,不给就抢……”
“那不是兵,是匪,还是最没前途的土匪。”
“那不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吗?”
“劫富济贫是济别人,留给自己那叫打家劫舍。”
耿九尘耐着性子解释,“这城里的百姓,无论贫富,跟我们一样,以前都是大昭子民。我们打是的反燕平天的旗号,要为天下受苦的百姓争一口活路,就得有堂堂正正的王师之风,不可劫掠百姓,失了民心,还怎么光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