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关清没有问唐松月要做什么,起身提了水果出去了。心里,陆关清和陆关省也都拿唐老爷子当爷爷了。
唐松月拉上窗帘,倒了半盆每天常备的用来清洗的中药水,端到床边。陆战烽张嘴想说什么,唐松月的眼睛弯下来,一手放在陆战烽的腹部,缓慢的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揉按。
“陆叔叔,您现在还不能随便吃外面的食物,肉也不能吃,等您做完手术,再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逐渐增加种类了。”
陆战烽抬起右手的食指,唐松月了然地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陆战烽在他的手掌上缓慢地写下【听你的】三个字。唐松月的眼睛更弯了。
陆战烽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唐松月马上摀住对方的眼睛,陆战烽闭上眼睛,内心又一次纠结起来。从接手陆战烽的治疗到现在,唐松月从来不用清水给陆战烽擦身,全部是中药水。陆战烽现在每次吃完东西就会排泄一次,一天会排泄五六次,每次都是唐松月给他清理。而每一次在唐松月给他清理的时候,陆战烽都想自己能马上好起来。戎马生涯多年,他头一次如此尴尬自己的虚弱,让一个孩子为他做这些,简直……可是,若要再换一个陌生人来做,他又说不清地排斥。
唐松月的动作很快,为的也是陆战烽能少一点尴尬。擦洗干净,垫上干净的棉布,给陆战烽盖好被子,唐松月去卫生间进一步收拾。陆战烽在卫生间的门关上后睁开了眼睛,还不是太有精神的深黑双眸沉不见底。
在卫生间的门打开时,陆战烽看了过去,唐松月出来了。来到床边,唐松月又倒了一杯老参水喂到陆战烽的嘴边,陆战烽却又不肯张嘴了。
唐松月抿抿嘴,每当这个时候,他心里就不自主的微微疼。握住陆战烽的手,唐松月带着几分哄劝口吻地说:“陆叔叔,我不介意做那些的。”低下头,唐松月犹豫了半晌,才低低地,不好意思地说:“陆叔叔,我不想别人,总是,看到您这么虚弱。医院里可以安排别人做这些,是我,不愿意。一开始,就是我在这里,我想,能由我,做到最后。”
陆战烽的嘴巴动了又动,艰难近乎无声地冒出一句:“你,还,是,孩子。”不该,做这些。
不是第一次听到陆战烽说话,唐松月却仍高兴地抬起头,眼睛再次变弯:“我不小了,而且,我喜欢照顾您,喜欢做这些。”
陆战烽的喉结浮动了两下,看向还被唐松月拿在手里的杯子。唐松月立刻把老参汤喂过去,陆战烽张嘴,全部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