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锋半开的眼睛阖上,唐松月动作轻柔又仔细得给陆战锋擦脸。没有纱布的遮掩,陆战锋两只手的手指头都微微地在动。唐松月看到了,更加的喜悦,陆叔叔比他预想地要坚韧许多。擦了脸,避开针,唐松月又给陆战锋擦了两遍脑袋,陆战锋的头发已经长出一些了。
因为用力而稍显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陆战锋的脸上,吹凉了一些他脸上残留的热气。在毛巾转移到脖子的部位时,陆战锋又半睁开了眼睛。上半身的前身擦完了,唐松月重新拧了毛巾,对仍半睁着眼睛的人说:“陆叔叔,要给您擦后背了,您脖子两侧有针,不能动。”
又是一次轻微的眨眼,唐松月的心跳再次快了几拍,眼睛却是又成了弯月。紧张有了一点点,但似乎,更多的是喜悦。
手掌张开,手指撑着陆战锋的后脑和脖子,唐松月用巧劲抬起陆战锋的上半身,另一手动作迅速地给他擦后背,这样两次之后,唐松月抽掉陆战锋上身身下垫着的被单,换了一条干净、干爽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唐松月给陆战锋盖上纱布,该下身了。陆战锋还睁着眼睛,唐松月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希望陆叔叔不要介意。
“陆叔叔,还没擦完。”
还是一次微微的眨眼。对于陆战锋的反应,唐松月的心情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没有马上擦拭,唐松月先是抬起陆战锋的下身,撤走他身下有着排泄脏物的棉布。这样的棉布在陆战锋开始喝米汤之后,唐松月每天更换的次数也随之增加。
把棉布扔到地上,唐松月这才开始给陆战锋擦洗。腹部、胯部、下身,唐松月擦得很仔细,没有发现陆战锋的眼睛多眨了两次,手指也多动了几次。下身唐松月擦了三次,确定都干干净净的了,他换掉陆战锋下身垫着的被单,又垫上干净的厚棉布,再盖上纱布,套上脚套,最后把薄被搭在陆战锋的膝盖以下。
把陆战锋换下的脏床单、脏棉布丢到卫生间,清洗了双手,唐松月返回病床边,对床上的人说:“陆叔叔,您身体里有十八根针,所以不能给您盖被子,只能盖纱布。您要是觉得冷,就动动手指;若不觉得冷,就眨眨眼睛。”
约莫过了三秒,陆战锋眨了眨眼睛。
那就是不觉得冷了。唐松月倒了一杯药汤,又说:“我喂您喝药。”
没有用滴管,唐松月单手轻轻抬起陆战锋的脑袋,把杯子喂到他嘴边。在唐松月的欣喜中,陆战锋主动张开了嘴。尽管幅度不大,但对陆战锋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反应了。
唐松月缓慢地把一杯药汤喂陆战锋喝下,期间有一点顺着陆战锋的嘴角流下,但大部分都被陆战锋喝了下去。对方并没有因为药苦而有所挣扎或勉强。放下杯子,给陆战锋擦了嘴,唐松月摀住陆战锋的眼睛。
“陆叔叔,您该睡觉了。多睡觉,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