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期中考试,给学生休息了两天放松,学校就照常上课了,陆关清和陆关省也依旧地每天按时上下学。唐松月还是大部分时间在陆战烽的病房里照顾他,晚上他会和爷爷、陆家兄弟一起吃吃饭,有时候陪爷爷下下棋。不过下棋的次数也有限。唐老爷子最近忙了起来。或者说,在唐老爷子“恢复”之后,他就开始忙了。
各路拜访的人马先不提,几乎天天到医院来报到的梁老就“霸占”了唐老爷子很多的时间。两位中医界的老者每天都有说不完的针对各种疑难病症的讨论。另外还有医院的医生们。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亲眼目睹了唐老爷子神奇医术的医生们更不会放过这大好的“近水楼台”机会,上至院长,下至医院的主力医生,都带着求教的心态来询问唐老爷子医术。
唐老爷子脾气大是大,也经常会把前来求教的医生喷得满面百合开,但唐老爷子对中医、对医学的理解是精辟、是独到的。他对那些医生的“喷”,说为“严”更加贴切,也从不会敷衍。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医生被喷是被喷,还是找到机会就来“打扰”唐老爷子,堪称勇往直前,绝不怕喷。不过唐老爷子也不是来者不拒,时间久了,来的人多了,唐老爷子也有点不耐烦了,便规定了时间。
上午9点到11点是他见客的时间,下午2点到4点,医院的医生们可以来请教问题,其余时间概不见客。就算来的人身份显赫,他说不见就不见。要说,唐老爷子有自傲的资本,又有牧公、严老爷子放出话来不要过分打扰唐老爷子,想要拜见唐老爷子的人就算心里会不满,也只能接受唐老爷子的时间要求。
唐老爷子是少了清净了,唐松月却是躲在陆战烽的病房里谁也不见。自那天陆关清进去看望了父亲之后,他就再没有进去过了,甚至都没有跟唐松月再要求,每天他只在窗外隔着大玻璃看看仍未苏醒的父亲。陆关清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唐松月为难。如果他经常能进去,肯定会有人要求也进去。父亲没有危险,这点等待他等得起。
帝都的第一场雪令整个城市一夜之间就陷入了白茫之中。把一扇窗开到最小,保持室内应有的通风。刚刚给陆战烽用药水擦洗完身体的唐松月给病床上的人套上他自己缝制的中药脚套,嘴上如话家常般地说:“陆叔叔,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今年雪虽来得晚,但量却不少,‘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个丰收好年。”
陆战烽还是只能盖两层柔软的纱布。确保陆战烽的身体都盖住了,唐松月继续说:“爷爷决定去中医药大学当名誉院长了,牧公、梁爷爷和严爷爷都极力邀请爷爷去,爷爷就决定去了。”
吹吹杯子里的药茶,唐松月单手稍稍抬起陆战烽的脑袋:“陆叔叔,该喝药了。”
干净的手指轻轻掰开陆战烽的嘴,唐松月用滴灌把药汁一滴滴地滴进去。陆战烽的喉结随着药汁的滴入,有极不明显的上下浮动,唐松月却是看得又一次露出喜悦的笑容,陆叔叔在一天天的好转中,已经有了自主吞咽的意识。
灌了4杯药汁,唐松月让陆战烽躺好,又说:“陆叔叔,药喝完了,你睡觉吧。”
唐松月知道陆战烽听不到什么,但这样的“对话”已成了他每天的习惯。说着话,房间里不会太冷清,对唤醒陆战烽也有好处。不过如果陆战烽是清醒的,唐松月恐怕就不好意思这样跟对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