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一扯了扯自己的军装领子,陆关清的脸几乎全部贴在玻璃上。与外界的骚乱不同,唐老爷子仍旧雷打不动地盘腿坐在床上,呼吸均匀。唐松月也没有跟爷爷说话。他撬开野山参上复盖的一层薄薄的玻璃,右手拿住剪子,剪下一根参须。有人在外“嘶嘶”,好似剪的是他的须。
迅速盖上玻璃,嘴巴咬住剪子,唐松月左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根参须起身来到长桌前。把剪子放回瓷瓶里,唐松月右手拿起已经煮了好久的茶壶,对着参须兜头浇下,直到茶壶里流出的暗褐色的水没有了。
放下茶壶,唐松月两手极为熟练地把参须折了几折然后打了个结。在众目睽睽中,他单手取下严峻一口鼻上的呼吸器,掰开他的嘴,把折好的参须放进了他的嘴里,扣上下巴,戴回呼吸器。
“这是用人参吊命?”没有离开的全体医护人员中有人疑问。
最有发言权的梁老说:“百年以上的野山参确实有吊命的功能,但也容易虚不盛补。老朽行医一生,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参一生也仅见过一回,如今被摆放在中医博物馆里,这颗野山参的年月我看比博物馆里的那颗还要久一些。”
“嘶——!”
有人忍不住问:“梁老怎么看出来的?”
梁老道:“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参视若成精,精光浅浅,唐老的这只野山参就给人如此之感,那隐隐的精光十分清楚。比博物馆中的那颗野山参的精光还要亮上几分。”梁老对唐老爷子的称呼从唐老先生变成了唐老,其心路历程可见一斑。
“嘶嘶——!”
咽嗓子,扯领子,成精的人参啊!能不能给我一参须须?我不贪心,一根就够!这是在场几乎每一个人的心声。
严峻一一巴掌拍在同样震撼的陆关清肩膀上,被那根人参搅得口鼻冒烟地说:“陆家这回欠了唐家天大的恩情了,不是钱能计算的。”
单单那根人参就不是有钱都能买到的,更别说那颗神奇的药丸和那四盆仙草。再看唐老爷子放在桌上的那一瓶瓶一罐罐……严峻一很不厚道地希望他的老友不要把那颗野山参全吃了,至少也给他留一参须须,多少钱他都买!
陆关清用力闭了下眼睛,面部的肌肉因为过度情绪变化而不自觉地抽动。
“唐老爷子若能把首长救活,就是我们大家的恩人!”陆战烽的一位部下粗声吼,其他人纷纷附和。可以说,只要唐老爷子能救活陆战烽,那么会有相当一部分高级军官将领会主动护他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