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闻远抓住绳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冲他比大拇指的二叔,嘴角微抽,长臂一挥就像钓鱼甩勾一样将那书生扔进了院中。
“张郎!”程七小姐惊呼一声,扑过去扶住捆成粽子的情郎,惊恐地看向花闻远。
花闻远古井无波地看着那对有情人:“七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说,若没有,在下便叫程家老爷来看一眼好退亲了。”
程小姐浑身颤抖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小侯爷恕罪,奴家实在是没有办法。奴与张郎两情相悦,奈何他屡试不第,程家瞧之不起,不肯应他的提亲。我母亲去的早,只有一刻薄后娘,后娘贪财,这才将奴家推来与花家结亲……”
扒着墙头看热闹的陆鱼,低声给明砚解释:“这花家本有世袭侯爵,上一代皇帝被阉人挑唆突然发疯收了花家的丹书铁券。新皇帝登基说是要恢复花家的爵位,但还没有归还铁券。”
程七小姐这么称呼,就是抬高花闻远的身份以作讨好的意思。
花闻远沉默片刻,扔了只包袱下去:“你俩走吧。”
程小姐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半晌才哆嗦着捡起那绸布包的包袱。打开翻看,差点惊呼出声。里面竟是她嫁妆里最值钱的那部分东西,这也是她作为程家出嫁女应分得的那一份家产。
两人愣怔半晌,相视一眼皆泪流满面,齐齐跪地给花闻远磕头:“多谢小侯爷,多谢花将军,呜呜呜……”
拿了钱财的两人,不敢耽搁,在花闻远的帮助下直接跑路。
花闻远看着两人远去,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做个大恶人的。”
陆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遵从本心就好,枭雄也可以是个好人。”
花闻远转头看他,眸色深沉:“二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重生,着急过来退婚,对于未来要怎么样还没有想清楚。因着前世死前的种种,他痛恨阉党作乱,痛恨文人内斗,痛恨昏君无德,更痛恨鞑子烧杀抢掠。他想着再也不要做个愚忠的守门将,隐约有个模糊的想法,但二叔却直接点明了。
“天机不可泄露,”陆鱼神秘一笑,但花闻远这死心眼还盯着他看,只得讪讪道,“其实也可以泄露,回头再告诉你,走走走,先去前院把事情解决了。”
原著里花闻远放走了这俩人就回家了,等着程家自己发现新娘不见闹开来,扯皮了许久才退婚成功。但陆鱼觉得陆大鱼写得还是保守了,不够爽。这么占理的事,不得去前院大闹一场?反正花闻远要做反贼,跟文官集团交恶对以后的路没有任何影响。
不多时,程家来给新娘试衣裳的婆子就发现小姐不见了,叫嚷起来。
陆鱼指着那掉在地上的红盖头,对明砚感慨:“啧啧,这要是耽美小说,应该会有个可怜的庶子被塞进轿子替嫁,然后跟花闻远虐恋情深,追到战场上,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赚钱、收拢文人,最后母仪天下终成一代传奇男后。可惜这是个无cp文。”
明砚斜瞥他。
三人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花闻远问陆鱼:“二叔,你要做什么?”
陆鱼大手一挥:“你不用管,二叔给你出气。”
花闻远有些犹疑,他觉得这样闹不太好,毕竟二叔明面上还是个死人,要是被他爹知道,又要追着打断三条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