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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植物 尤里麦 1738 字 7个月前

见温遇旬第一面,是在沈榆高考完十八岁这年夏天。

那年全球变暖趋势严重,全国各地都燥热,蝉叫得人都心烦,他偷改了志愿,岑漫摇发现的时候,录取通知书都已经寄到了,她再生气都不能怎么着,也不想再让儿子吃一次高四复读的苦头。

家庭气氛不好,沈榆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提着琴盒跑出去,给宁以桥打电话。

彼时月黑风高,宁以桥正在家里睡觉。

“出来,”沈榆一点不和他客气,“陪我练琴。”

“小祖宗……”宁以桥被吵醒,一开口就是抱怨,但想到沈榆被岑漫摇骂得狗血淋头,估计心情也不是很好,生生憋住了。

“行,”宁以桥翻身下床找鼓槌,“用不用叫邱风?”

沈榆倒是想叫来一起,但他和宁以桥更熟识些,从他刚来首都上初中时就玩在一块儿,邱风是高中认识,和宁以桥同班,沈榆读理科,在他们隔壁。

他想,又怕打扰人,不讨好的活不想干,说:“你叫。”

排练室早关门,沈榆他们常去的酒吧叫“卧月”,一个电话过去,老板答应得爽快:“你们来练吧,直接用舞台,今天没什么客人。”

卧月的门牌匾在晚霞红上刻了字,竖着落下一块,宁以桥和邱风赶到的时候,沈榆背着琴盒站在牌匾前,和老板聊天。

“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沈榆放下手机往酒吧门里瞧了眼,说,“怪不得没什么人。”

宁以桥走过来,想和沈榆勾肩搭背,不料后者护琴心切,他被一掌推开,也不生气,接话道:“红色预警,啥好人啊一定要这个时候把我们叫出来。”

转眼瞥到沈榆身后的琴包,宁以桥惊奇道:“不是贝斯?”

琵琶琴包独特,琴头与牌面都做几乎同等面积的圆,六相山口处窄,沈榆个子不矮,但有些单薄,背在肩上显得吃力,但表情又不透露半分勉强。

“对,”沈榆边往里走边说,“从前就和你们提过用琵琶替贝斯,曲子有一点想法了,今天来试一下。”

酒吧面积算得上庞大,沈榆站在台上调音,都快要看不清那桌唯一坐了人的最远的卡座。

沈榆说的“试一下”并不是试他谱好的曲子,他从琴包里拿出一叠对折三次的纸,问邱风:“能试着弹一下么?”

邱风接过来,看了看,将谱子卡在谱架上,试着弹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