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乔见他着急,赶忙替他把那天聘礼买完后的账算清楚了:“零三十一两!哥哥有四千零三十一两!”
“四千零三十一两。”楚湛哼笑一声,双瞳直直盯着那双狐狸眼,语气傲慢:“你想死在哪一家酒楼?别跟我客气,醉风楼我照样可以包。”
沈宴辞微笑摇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按部就班,你按照你的婚约提亲,等你失败后,我也会依照父母之命去林家提亲。你我各凭本事,又不是什么山林野兽,要靠决斗抢妻。”
楚湛被他噎住了。
沈宴辞立即转头看向林月乔,轻声问:“这附近就有家小酒馆,去坐坐吗?”
林月乔睁大眼睛看着他,摇摇头,她神色抱歉却坚定,抬手抓住了楚湛的衣袖。
沈宴辞也没露出失望神色,只微笑点点头,轻声说:“下回我会提前邀约,林姑娘,改日再见。”
回楚府的路上,林月乔一直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识沈宴辞,但楚湛一句话都没讲。
林月乔能感觉到楚湛并不是生气,而是第一次面对沈宴辞这样的对手,不善交际的楚湛彻底懵了。
一路上,楚湛一直神色专注地目视前路,几乎不眨眼。
这是他在复盘自己与对手的交战过程时,常见的神态。
沈宴辞虽然年纪轻轻,城府却比许多久经沙场的爷爷辈,更加深不可测。
他狡诈地避开了楚湛的所有优势,以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上等马对战楚湛的小毛驴,短短一刻间,就打得楚湛晕头转向,摸不着北。
直到踏进楚府正院时,复盘一路的楚湛,仍旧没能找到反击的对策。
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击必杀,就让楚湛无从应对。
世人似乎都是依照这样的规则行事。
如果没有可参照的规则,楚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依照从前记录的寻常人行事规律推测,林家老爷太太显然不可能选他这样的女婿。
那个长得像狐狸的男人,胜算确实很大。
楚湛虽然早就想过林家不会把乔乔妹妹嫁给他,但他还没想过林月乔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尤其是这个人,今日居然就这么如此具体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林月乔此刻刚拆开装坤灵扇的盒子。
坐在一旁发呆的楚湛回过神,一转头,突然严肃地开口:“乔乔,我大伯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多数都是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