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常俊文的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不、或者说他已经感觉不到汗液的流淌了。

他的肚子被划开、好像肠子也被拽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胳膊、腿上的皮肉。

好疼、怎么会这么疼,但他为什么还没有死,没有昏迷过去?

原来人被划了这么多刀,真的还不会死呢。

他脑海沉浸在一片混沌里,蓦然想起,在他解剖那个女人时,她也确实是这样,疼得死去活来,晕死过去又再醒来,她的嘴也被堵住,眼神却在求饶。

可他却格外兴奋,一直到那个女人完全没有了气息才停止。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叫阿燕?

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他连记都不想记住。

现在,葛婷也要把他折磨到死去吗?

而此时此刻,常夫人早已没有了声音。

因为她已经被吓晕过去,无法承受儿子被活活解剖的景象。

这时,常俊文感觉到葛婷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紧接着摘下蒙在他眼睛上的布。

常俊文的脸色早已和死人相差无几了,惨白惨白的,眼神没有焦距,神情恍惚,精神崩溃。

他隐约听见葛婷道:“……出、去……”

他被折磨的意识模糊,之后听见了开门声,葛婷离开了这间屋子。

过了会儿,常俊文的思绪回笼,他试图看一看自己的身体,却被布料挡住,完全看不到。

他的痛感早已麻木,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缺少了哪些部位。

常俊文怔愣着,他的一侧墙壁正是当初把阿燕尸体砌进去的那堵,只要他转过头就可以看见。

现在,那堵墙壁好像有了一些动静。

——“呲啦”“呲啦”……粗粝的声音,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墙壁里不停抓挠一样。

常俊文鬼使神差地转过头,蓦地打个冷颤,想起昏迷前,他在洗漱间瞧见的景象。

阿燕、阿燕的鬼魂回来找他了?

墙壁里有东西在响,随即,砖头也开始咔咔地往外挪动,那砖头与砖头的缝隙间逐渐往外渗透出血液,一点一点的,慢慢增多,最后血液如同水柱般喷涌,流了一地。

终于,挪动的砖头掉落,墙壁上出现一道宽不过半个手臂的洞口。

在常俊文陡然瞪大的眼睛里,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破碎尸体顺着洞口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