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页

燕子低飞,掠过玉兰花枝头,斜飞入屋檐梳理着湿透的羽毛,嗅闻不到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

燕都尉声音颤抖地劝说:“小赵大人,已经杀了二百一十二人。再杀下去,大半个东南官场都得折在这场大案里。”

纵观古今,除了皇帝兴大狱或是臣子谋朝篡位,否则没有哪个人屠杀百官后还能全身而退。

赵白鱼他不是替元狩帝鞠躬尽瘁,他是在玩命!

“你怕收不了场?你们都害怕被追责?”赵白鱼的目光扫过燕都尉和营兵,后者低下头,不敢回话。

笑了声,赵白鱼说:“天塌下来也有本官顶着,要论罪也论不到你们头上。也不必担心你们主子被我连累,我说过一力承担后果便绝不会食言而肥。”

“我等并非贪生怕死……”燕都尉低声:“只是这群恶官本就罪行累累,证供呈递到刑部,到御前,也是判死的批红,流程不出错还名正言顺,不过等些时日,大人何必手染鲜血,累及己身,落个酷吏和藐视皇权的名声为人诟病?”

“送审问审再在朝堂大吵一通,所耗时日便算个半年,再等朱批下来,当中或可操作一番,让其他死囚犯或无辜百姓顶替上刑场,又要耗个半年,又会横生冤案,期间突然遇到大赦,放虎归山,又该如何?变故太多,容易节外生枝,本官等不得。”

连声质问令燕都尉哑口无言。

赵白鱼向前两步,扫过衙门口雨幕里的贪官污吏,对着杀怕了,不敢动手的营兵说:“左边这个是奉新县县令,收受被告恶霸的钱银,将原告佃户吊到房梁上活活摔死。他是高安县县令,仗着天高皇帝远,无视朝廷规定的税额,私自提高百姓税收,去年农户的粮食被收走九成,以至于入冬饿死不少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