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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走到台阶上仔细听,就能听到女子们细细的哭声,凄怆悲切,不绝如缕。

老鸨猛锤木门叫骂道:“小贱蹄子哭哭啼啼做什么?来的都是有钱有权的大爷,带你们享福去的!别当妓子立牌坊,给脸不要脸!”

房间里顿时安静,老鸨满意离开,半晌后又传出窸窣的声音,一个俏丽的小丫鬟蹑手蹑脚进来,望着屋里神色哀戚的姐姐们,径直入内室对卧榻上看书的曼妙女子说道:“李姐姐,我瞧见东城郑员外家的人抬了两大箱金子,怕是势在必得。”

屋内女子闻言,如丧考妣。

无他,因那郑员外性好渔色,虽是个无甚实权的寄禄官,却是当今皇贵妃的侄子,不敢说权势滔天,对付几个青楼女子却是绰绰有余。

小丫鬟急哭:“李姐姐,您快想想办法,前阵子隔壁花茶坊的姑娘被郑员外买回去,安置在城郊外的别院里,当晚邀请猪朋狗友去……那姑娘当晚投缳自尽!我刚才还听见郑员外的奴仆和旁人说他们家老爷要买下您和姐姐们回去宴请宾客——您和姐姐们要是被买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姑娘们捂脸啜泣。

李意如回头,蛾眉螓首,皓齿朱唇,气质淡如清风。

“连卖身契都在别人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意如摊开十指,沾满墨痕,苦笑道:“视我为红颜知己者无数,往日说尽好话,可我写了一天的求救信竟没有一个人回应。”

李意如幽幽叹息:“人心薄凉至此。”

一股绝望在姑娘们心里弥漫,死气在屋内蔓延,小丫鬟满脸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有个姑娘说:“大不了一死!与其被嗟磨至死,不如我撞柱而亡,求一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