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非心中有再大的怒火和不满,也被楚霖这几句充满占有欲和不安全感的话给搅没了。

他想: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混蛋,和他较真些什么。

林明非的态度刚缓和,楚霖立刻感觉到了,于是他抬起头来,双手撑开支起上半身,在林明非开口之前先一步“自首”了:“明非……我总感觉自己会抓不住你。”

林明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终于想要开诚公布地谈一次,便也睁开眼,和楚霖四目相对。

他在那双深邃的双眼中看到了汹涌澎湃,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吞没的深沉情感。

“一想到回去后我们便将再次分离,相隔几千个光年那么远,我就生出一股抵制感。”楚霖艰难地道,这种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心都剖出来的行为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如今做来也是磕磕绊绊,“明非,我们总是这样,大半个人生都用在争锋相对上,哪怕在一起后也是聚少离多——无论是在哪个世界。”

林明非语气平静地问道:“是我让你产生不安全感了?”

“是。”楚霖哑声道,“哪怕现在,你都能如此冷静地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仿佛一台严密冰冷的机器,从理性的角度将情感一点一点地剖析出来解读,仿佛结果有丝毫违背你设想的地方,你都能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

林明非愕然道:“我不会……”

“不,你会。”楚霖打断他的话,“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永远克制而冷静,当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能和你并肩而立,握住你的手,可你却仿佛随时都能抽手离开。就像这次你能毫不犹豫地拒绝羲和发出的通讯申请,我刚醒来,刚融合了记忆,却无法和你联络……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恐慌吗。”

“我只是……”林明非的嘴唇张了张,面上终于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楚霖苦涩地补全了他的未尽之语:“你只是在抗议我的自作主张,只是想让我冷静下来,你甚至连我会匆忙赶来都预料到了,明非,你总是算无遗策,可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林明非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留在这个世界……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