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很快笑眯眯地混到边上一张桌子,要了点下酒菜,痛快地喝起来。
与他同桌的是个老道人,只见他鹑衣百结,露出一身瘦骨嶙峋,若非干瘪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几乎像是具干尸,很难说他跟棺材板两人看起来谁能活得过谁。
道人看着他,忽然嘿嘿直笑,腔调古里古怪:“敢赊聚宝盆的账,哼哼,你小子胆子不小嘛,老道敬你一杯。”
他的目光虽到处乱转,似乎并没看在秋濯雪脸上,但是这句话显然是冲着秋濯雪来的。
秋濯雪的确身无分文,可任何人看他的派头,都绝不会认为他没有钱,不由得心下一凛,若有所思地看向这老道人,可打量一阵也没发觉什么异常,当即举起杯来,沉吟道:“请。”
哪料道人自己无酒,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将秋濯雪的酒壶端起一碰,抬头一饮而尽。
他身材虽干,但这喉管却甚是宽敞,叽里咕噜就将一酒瓶尽数喝完,好半晌才放下酒瓶,抹了抹胡须,长出一口气,啧啧叹息:“这酒酸得很。”
他不问自取,乃是犯了聚宝盆的大忌,周旁十几双眼睛登时瞧了过来,见他们一个瘦道人,一个病秧子,登时都起了兴趣,想看看这白被占一壶酒便宜的病秧子会如何反应。
秋濯雪只是含笑,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我倒是觉得这酒很好。”
见病秧子打算息事宁人,其他人齐齐叹了口气,失望至极。
“蠢材蠢材。”道人摇头晃脑,“这样的酸酒也配叫酒吗?真是没有见识!”
旁边有个中年汉子忍不住嘲讽道:“疯老道,这酸酒既不算酒,那你还喝这么多?”他倒不是想帮秋濯雪出头,只是看疯老道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