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才在房内休息一盏茶的功夫,步渊停便差人来请。
等秋濯雪随婢女到了书房,才发觉只有步渊停一人,就连江海士也不在,显然是一番私谈。
时辰已不早了,天还未暗得完全,窗台明净,斜斜照入几抹昏黄,步渊停鬓上近几日多添了几丝白发,正坐在书桌之后,不知在看些什么,而在桌子之前,压着一只巨大剑匣。
秋濯雪心中骤然一紧,出声示意:“步庄主。”
步渊停并未起身,只是抬起头来,满面倦色:“烟波客,请坐。”
秋濯雪坐在了椅子上,步渊停却忽然站了起来,他虽好似老了几岁,脸上布满了憔悴与痛苦,但仍保持着万剑山庄庄主的威严与稳重。
“烟波客,老夫有一件事相求。”
“请说。”秋濯雪沉默片刻,仍是应道。
步渊停踱了一会儿步,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将此话说出口,最终他转过头来,凝视着秋濯雪,手掌落在了剑匣上:“老夫虽与烟波客结交不深,但烟波之名,却是人人都听说过的,更不必说之前相救之恩。”
“步庄主过誉了。”秋濯雪缓缓道,“血劫一事,意在祸乱武林,我辈怎能作壁上观。”
步渊停默默点头:“此剑出现突然,我本有心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可是……”
“可是这天底下的人,却未必都觉得它是不祥之剑。”秋濯雪柔声道。
步渊停怅然一叹,眼中似已含泪:“犬子若有烟波客半分……半分……,何至如此……何至如此……”他到底说不下去,长叹一声,又道,“此剑本当立刻毁去,可要是如此,它迟早是会卷土重来,再兴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