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沐浴过后,回来坐在窗前处理了几本奏本,又展开宁倦发来的捷报,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一遍,妥帖地收好。
寄雪轩里伺候的宫人不多——陆清则并不喜欢被人伺候,宁倦也不喜欢太多人近身,所以也没人帮忙关窗,听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起身上前去关了窗,回过头才发现,宁倦那件织金外袍还搭在榻边。
忘记叫长顺拿下去洗了。
前些日子要么歇在书房,要么歇在乾清宫里,今天才回寄雪轩来,没注意的时候还好,注意到了就格外难放下。
陆清则走到屏风边,内心挣扎地盯了那件织金外袍许久,做贼似的默默抱起来,躺到床上的时候,将外袍罩在自己身上。
宽大的外袍像被褥一般,妥帖地将他清瘦的身躯遮盖在下。
些微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好似被衣袍的主人抱着一般。
陆清则近日常常难眠,总觉得是因为思量过多。
这会儿突然找回了从前困倦的感觉,半梦半醒间,他好笑地想:他是被宁倦驯化了吗?
从前一到夏日,他就嫌弃宁倦身上太热,不让宁倦近他的身。
回来之后,他就是再不乐意,宁倦也要挨着他,让他习惯一切。
如今,他反倒会因为宁倦不在,而睡得不甚安稳了。
答应接受宁倦后,陆清则反复斟酌过自己的决定,觉得自己对于宁倦,更多的是独占的私心,以及受宁倦炙热爱意而感化的妥协。
有区别于亲人与师生之外的感情,但眼下或许不多。
可是现在,他才恍然发现。
原来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喜欢宁倦吗?
过了两日,漠北也发来了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