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揉了揉额角,目光依旧落在那艘楼船上,见宁倦纹丝未动,仍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之下,负手望着临安府的夜景,心里那口气松了一半,点头道:“差点被看到。”
段凌光:“……就算被看到又如何,你那么心虚做什么?你可是皇帝老师哎,他还管你交朋友?你又不是来找我密谋造反的。”
边说边摇头:“遇到我这个同乡,都没见你有这么大情绪起伏,啧,你刚才那副样子,活像被老公抓包的小媳妇似的。”
你可真会形容。
陆清则凉凉地看他一眼。
段凌光又往那边瞅瞅,比划了一下:“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呢,根据我的经验,从那艘楼船上看下来,底下的画舫密密麻麻的,一堆黑点,要立刻找出哪艘画舫都是问题,更别说看到上面的人了,何况看清画舫上谁是谁。”
说得有道理。
陆清则那口气彻底松了出来。
段凌光坐回去,好奇地看着他脸上的面具:“我听说你为了保护小皇帝,脸受了伤,所以一直戴着面具,真的假的?”
知道陆清则没有毁容的人其实不少,但都是宁倦的人,并着个陈小刀,最近还多了个徐恕。
这位同乡如此坦诚,陆清则也不觉得露个脸有什么问题——他当初遮脸,一是为了避免像宁琮那样的麻烦,二则是为了给小皇帝圆谎。
圆谎的成分居多。
毕竟哪有那么多宁琮那样的变态,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谁见了都想咬一口带回家。
画舫奋力远离湖中心,周遭已经没有其他船只了,两岸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