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唯独记不清自己蜷缩在地上,有没有哭出来。
前些年抓那个偷东西的宫女时,他让郑垚将当年参与其中的那些宫人也全部抓来,挨个折磨拷问,到底也没能问出她被丢去了哪儿。
不过他继位登基后,静嫔被追封为圣母皇太后,以衣冠葬入了皇陵。
——讽刺极了。
生前负罪名,身后徒劳补。
唯留两空空。
从久远的回忆里抽回神,宁倦接过侍卫递来的香,跪到蒲团之上,给母亲的衣冠冢上了三炷香。
徐恕跟在后头,试探问:“陛下,我能上香吗?”
宁倦没说什么,起身退开,让母亲见见她牵挂的师兄。
徐恕也不客气,上前给师妹上香烧纸。
他游历在外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回湖州府,不过每至清明和忌日,都会在外为梁圆烧一把纸。
宁倦幽幽盯着徐恕的背影,想到他在外化名徐圆,母亲生前又总是望着那支簪子发呆,扯了下嘴角。
若是从前不清楚,现在初尝情滋味,也明白了。
母亲是痛恨崇安帝的。
崇安帝不仅断了她为医者的前途,还断了她和她心悦的师兄的缘分,折翼将她锁在深宫里,腻味厌倦后就不再搭理,在她被陷害时,为了防止皇后母家不满,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并着她的孩子打入冷宫。
凭什么不能恨呢?
所以连带着恨他也很正常。
在冷宫里的最后那段时日,病得神志不清时,她时常喃喃,也无数次在梦里梦到没有那一次出诊,没有被崇安帝看上,在江南继续行医,满心欢喜地嫁给徐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