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找到帕子擦了擦额心的汗,顺便纳闷地摸了把脸。
脸怎么了?
病歪歪的碍着这小祖宗眼了?
一天的课下来,陆清则几乎失声了,也没赢得小皇帝多少的信任。
宁倦就像只一直炸着毛的警惕幼兽,对一切都带着提防,时不时还会露出小小的獠牙,意图把接近自己的人吓跑。
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在现代,还是疯玩的年纪呢。
陆清则暗暗摇头,给宁倦布置了功课,又把没讲完的《帝鉴图说》留了下来。
宁倦的脸上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带有几分孩子气的真实笑容。
小孩儿生得好看,笑起来就显得尤其甜,跟一勺金黄浓稠的蜂蜜似的,可惜这笑意就像一捧雪,转瞬就化了,快得像陆清则眼花了。
他笑了笑:“明日臣也会准时进宫讲学,陛下别忘了完成课业。”
小皇帝也没要送他的意思,昂着小脑袋略微一点:“下去吧。”
陆清则没麻烦长顺带路,独自离开了乾清宫。
走至半途,忽然被一队侍卫拦住了,语气还算客气:“陆大人留步,请随我们来。”
宫里遭受大清洗时死伤无数,亲军都指挥使司彼时认阉党叫干爹,清君侧后,宫内就换成了五军营的京卫与锦衣卫一同巡守,而五军营指挥使与卫鹤荣素来交好。
显然是卫鹤荣要见他。
陆清则早就料到了,一句话也没问,跟着这队侍卫走。
见他这么配合,对方也有点惊讶,不过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