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知觉的下半身也随之缓缓拖动着,然而失去知觉并不代表不会流血,裤腿上膝盖骨的地方早已磨破,萧初楼却并不觉得疼痛,又或许是内心的生机早已在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当然是感觉不到痛的。
岩石距离悬崖大约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如此短暂,正常行走不过短短一会儿就到了。
然而萧初楼用两只手爬,费劲了浑身气力,还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爬过一大半。
他爬过的地方,有一道深深长长的拖痕,细碎的石子几乎都被血染红了,融进灰土之中,干涸凝固成黑色的痂。
“……哈……”萧初楼急促的喘着气,颈椎已经没有气力支撑扬起的头,只好搁在冰冷的石头上,下巴也被磨破了皮,沙粒混在细碎邋遢的胡渣里。
高悬万丈的悬崖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山顶的寒风呼呼地刮着,裹着沙石吹进他的眼睛里,他的视线有点模糊,闭上眼睛又睁开,涩涩的疼痛。
没法子去揉,疼得他几乎想要流出眼泪来,然而终究流不出来,身体严重的缺水,还哪里有眼泪来浪费?
“什么狗屁蜀川王……天下第一人?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萧初楼抽回磨得近乎麻木的手指,无力地摊在地上,想着自己的处境,忽的就想笑。
想他堂堂蜀川王,曾经的意气风发,威震四方,单单一个名字就震得西楚八年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