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观之,西楚王族目光实乃不可谓不深远。
东玄边关城池的客栈里,等着命令的北堂昂默默站在一边,目光落在端坐椅上专注地看着密报的耀帝陛下身上。
帝王一身纯黑的铭袍,垂下的长发略微遮住英朗的脸容。
玄凌耀轻微的咳嗽声回荡在寂静的房内,桌边烛光昏暗,阴影下似有阴沉之感。
只是不管密报上的情形如何恶劣,在那双古井无波的沉稳眸光中,都彷如尘埃般渺小。
“笃笃笃”叩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天耀卫队长甲十四正客串小厮,手中端着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药罐和夜宵小食,站在门口朝北堂将军眨眨眼。
北堂昂轻车熟架地接过来,放在桌上,低声道:“陛下,该用药了。”
房内高脚炉焚着香,清而淡雅,反显得那苦涩的药草味熏的人难以忍受,架上沙漏徐徐簌簌落着沙,街道上敲梆声已然过了子夜。
耀帝陛下微抬了头,皱眉瞥了一眼那浓黑浓黑的中药,不悦道:“不过是小小风寒,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陛下身系天下大运,再小也是大事,怎么是小题呢?”北堂昂正色劝道,这两年的风雨打磨,让年纪轻轻的将军一身锐利内敛了些,显得更加稳重泰然。
放下密报,帝王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不由莞尔,端起那碗汤药正准备喝下去,忽而想起什么,嘱咐道:“如今不比在宫中,宫里那套也不必讲究,天一亮就要进入蜀川境内了,不要再称‘陛下’了,就唤朕——”
男人一顿,淡淡续道:“就唤我凌玹吧。”
低头,闭眼,一大碗味道诡异涩苦的汤药一饮而尽,浓浓的草药味充斥在口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