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管大牛简略地和大伙儿叙述了一遍市百货商店愿意和他们对接,将他们队社员编织的草编艺术品放货架上售卖的消息,然后用了很长一段话详细描述了江流在这里头的作用。
从明天起,队上gān不了重活的女人和老人都能去江流那儿学手艺,等学成后领活儿,之后按件计费,除了头两年要给江流十分之一的拜师费外,其余的收入全是他们自个儿的。
对于队上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挣钱项目,相比较之后赚的钱,给与江流的十分之一的学费也不算一回事了。
不过管大牛还说了,从现在开始,队上的茅草麦秆竹壳等能用于草编的原材料就归为公有了,每个想接活儿的人都得花钱从队上买材料,那些钱以后也是要jiāo给国家的。
有些村民不满,但管大牛也解释了,要是材料不收钱,社员做了草编拿去百货商店卖,那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犯大错误的,毕竟这也不是小打小闹了,等他们队挣钱后,保准会有其他人盯上他们,所以从源头上就要将事情做妥了。
好在队上关于茅草的定价也不高,按照一个可以卖5毛钱的草编来说,成本可能就一两毛,除去学费,自己还能净赚两三毛钱,如果一天能做成三四件的话,那就能赚个一块左右,一个月就是二三十块钱。
这年头也就当工人能挣那么多钱呢!
大伙儿盘算着,心里都开始热血沸腾了。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家里的壮劳力必须按时下地工作,他们回家后帮忙我不管,要是谁在gān活时不卖力,偷懒耍滑,谁家的女人就甭去流子那儿学草编了,还有,除了没法下地的老人,女人每天也得把自己本来该gān的农活给gān完gān好,gān完活后你们愿意花多少时间在草编上我也不管。”
对于农民来说,现如今田地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管大牛这番话还是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认可的,原本被理想中的收益冲昏头脑的社员也开始清醒起来。
不过他们多数人都懂得满足,按照现如今大伙儿的收入,每个月能多个几块钱的收益,他们就能偷着笑了。
“流子豁达啊。”
“就是,咱们没看错他,这孩子仗义。”
好听的话一箩筐地砸向江流,从现在起,他就是全队的半个衣食父母了。
第10章 愚孝男10
第二天一早,不少已经不下地,而是在家做一些轻省的活儿的老人,以及一些加急gān完地里的活儿的妇女带着家里十几岁的孩子来到了江家,找他学习草编的技术。
因为江流的房间太小,挤不下这几十号人,gān脆就将教学的地点定在了大队的晒谷场上,每个人都带着自家的小板凳,拿着队里前期提供的茅草,摩拳擦掌地准备大gān一场。
苗彩凤和王雪梅挤在人群中,接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
苗彩凤倒还好一些,面对那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十分坦然,谁让她是江流的亲妈呢,不论她做了什么,孝字顶天,旁人都不会说的太过。
相比较苗彩凤,王雪梅的态度就有些急促拘谨了,只是想到做点手工活就能挣钱,她咬牙撑了下来。
她想要赚钱买一条更漂亮的围巾,等天冷后日日夜夜在徐秀秀的面前显摆,以报当初被她戏弄之仇。
“王大娘,你怎么把妞蛋给带来了,她今年才多大啊。”
江流点齐人数,好准备教学材料,可点着点着,却发现一个三四岁的小毛头也被家长带了过来,似乎是要跟着一起学的样子。
这个年纪未免太小了些,别看草编的活好像很轻省,其实长时间的编织对手指会造成很大的负担,江流才编了几个月,手指头就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茧子,小孩子柔嫩,要是学这个,恐怕会被磨出好些个血泡。
江流能够接纳十几岁的小孩来学这门手艺,因为在这个年代,乡下人的出路很少,放倒后世或许家长们会心疼,觉得孩子受苦了,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现在吃点苦学一门手艺,将来才可以衣食无忧。
“不学不学,我就让她看着点,等她再大几岁,上手也快了。”
被点到名的王大娘讪笑了几声,看周围人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后赶紧表态说道:“而且妞蛋她妈还在地里,家里也没人带孩子,你们甭管这丫头,让她在一旁玩。”
出了这一个小插曲后一切就顺利了许多,乡下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草编的本事,尤其是女人,家里编草鞋和凉席多数时候都是她们的工作。
江流要jiāo给他们的技术也是在基础编织法上的改良,聪明点的一点就透,笨一些的多jiāo几遍也就会了,实在是愚蠢的,怎么教都不会的,江流只能婉言劝他们慢慢琢磨,并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