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流执拗的不卖,经理还自我介绍了一下身份。
其实早在他出现的时候江流就看见了,不然他gān啥卖力的渲染他们队艰苦的生活以及妇女同志们的勤劳,不就是想要在货物物廉价美的基础上再打打同情牌吗。
别小瞧这个年代的责任心和同情心,以劳动人民国家和党的名义,足够动摇眼前这个男人。
“你就是经理啊,你好你好,经理同志,既然你都看见了,俺就将最后这两件物品卖给这位大姐了。”
那个足以当江流奶奶的女人听江流喊她大姐,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给钱的动作也格外地慡快。
等所有的货物处理gān净,江流揣着新入账的十几块钱,跟着经理去了一趟办公室,他在里头呆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还不确定这些东西在商场是否长期好卖,那个经理只是和他签订了第一批的供货协议,后续按照这些货品的销售情况,酌情考虑以后每个月的进货。
同时价格也确定了下来,比刚刚江流卖给那些老太太的价格低上了五分到五毛钱不等,而且那个经理提前通知了江流下次送货来的时候带上大队的证明盖章,然后这份协定也算是暂时定下了。
办好这桩重要的大事,江流也有心情好好逛逛这个年代的市中心。
他先是去市国营饭店敞开肚子吃了一顿,一碗飞龙汤,一碗锅包肉,外加八两饭,吃的江流挺着肚子都快走不动道。
或许是因为吃独食的心虚,他还不忘去市里最大的供销社逛了一圈,给媳妇买了一条大红色格纹的围巾,然后又买了一罐雪花膏和一些核桃苏饼当做平日里肚子饿时的小零嘴,买完这些东西,他今个儿额外赚的外快也花的一gān二净了,还贴出去不少粮票和布票。
不过现在他是有媳妇有家庭的男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单身汉那样扣扣索索的,花了不少钱,江流的心情却是很痛快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媳妇见到礼物时的喜悦了。
“流子,你说你要教咱们队上的女人编草?”
管大牛嗒嗒抽着旱烟,听到江流的话后赶紧停下这个动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江流做的草编受欢迎是队上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倒是也有些人看到他挣钱后眼红,跟着做了一批草编拿去集市上卖,可惜因为样式单一,花纹普通的缘故,压根就没人愿意买,而研究草编也是要花功夫花时间研究的,队上没有那么多闲人,自然也没办法和江流抢生意。
管大牛也知道队上最近的风言风语有些多,但那些都是队上本就不招人喜欢的混赖人家传出来的,多数人对于江流这种情况能找到一个养家糊口的本事是持开心欣慰的态度的,他只当江流是受不了这个压力,所以才出来说愿意教大伙儿这个挣钱的本事。
“叔,我是真心的,我从小就在咱们队长大,许多叔伯婶娘也都很关心我,我想我这门手艺或许真的还挺能挣钱的,可我不能自私,光想着自己,我也想带着咱们全队的人都奔向幸福生活。”
江流说的真诚,让管大牛都羞赧了,因为换做他,恐怕也没办法做到像江流这般大方无私。
“可要是你将这门本事jiāo给了咱队里的人,需要这些草编的人家就那么点,会做的人多了,还能卖出去吗?”
管大牛有点顾虑。
“叔,你放心,我已经和市里百货商店的经理说好了,咱们队上做好的东西能送商场里去卖,只是人家对于质量的要求高,不收瑕疵品,我教会了大家,在将货品送去前,也得我一个个检查过关。”
江流说着面露一些小纠结:“就是,这草编的手艺本身不算稀奇,真正稀奇的是我自个儿研究出来的一些手法,换做一些细心的人,很快就能学会,我就怕别的生产队的人也学了这门手艺,到时候百货商店的人就不和咱们队做买卖,而选择其他生产队了。”
“我看谁敢!”
管大牛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他这会儿喜得合不拢嘴,江流说啥,说他们队能和市里的百货商场对接,给人家大商场输送货品,这是多大的能耐啊。
不过江流的顾忌也让他警醒,队上可有不少别的公社别的生产队嫁过来的姑娘,也有一些人家家里的女儿嫁到了别的地方去,万一她们当中有人学了本事,传出去那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你大牛叔还是有点威望的,这件事本就占了你便宜,谁要是还敢吃里扒外,全家都给我滚出咱们队。”
管大牛这话说的狠,也说的笃定。
“而且也不能让你吃亏,本事是你教的,以后大伙儿每卖出一件草编,都要给你十分之一的拜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