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歉只来得及看皇帝一眼,不过这一眼已经足够他安心了,他飞快地换好衣衫,见墨远已经将皇帝随便一裹扔下龙榻,忙自己躺上去。
墨远盯着他与皇帝的脸看了一会儿,笑起来:“接下去就看你了,你当心一些。”
谨慎起见,墨远并没有在宫里安插自己的人,如今郑歉冒充皇帝躺在榻上,算是彻彻底底的孤军深入,郑歉眸色凝重地点点头:“公子放心,我准备了三年,就等这一天呢。”
他对皇宫并不陌生,他原本就是宫里的史官,专门纪录皇帝一言一行,他父亲是,他祖父也是,这几乎算是祖传的差事,二十多年前他还年轻,怎么都不会想到宫里会变天,自家会遭遇灭顶之灾。
三年前,墨远找上他,让他学皇帝的一言一行,让他模仿皇帝的字迹,他起初觉得荒谬,不解道:“我与当今天子长得并不相像,要如何假扮?”
墨远给他一包药:“此时不像,瘦下来就像了,你去乱葬岗翻翻,看两具骷髅骨能有多少差别。我给你的药对身体没有伤害,你有三年时间慢慢瘦下来,以后想恢复也再花三年时间就可以了。你的轮廓与皇帝极相似,瘦成皮包骨之后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那时他一心想着报仇,没有退路,不得不答应与墨远合作,如今三年已过,他的不得已渐渐变成了迫不及待,提防散去,他对墨远只剩感恩戴德。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我准备好了,公子可以放心离去。”
墨远收回鹰卫身上的银针,趁着他们渐渐恢复意识的短暂功夫,将裹得严严实实的皇帝扛在肩上,迅速离开皇宫,一路飞出城门,上了城外早已等候在林间的马车。
他将皇帝往马车里随手一扔,对驾车的心腹吩咐道:“把他身上的蛊毒解了,人看好,别让他死了。”
心腹点头:“公子放心!”
墨远摘下面巾:“你们找个人盯着城东归荣堂,若是见到连少堡主现身,就替我给他带个口信。”
心腹面露疑惑:“连少堡主走了没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