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怕严肃的话冲淡了旖旎,但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耳朵根都有点发红。

“通过名册可大致推断他们犯下的罪行?还能防备来自被控制引导的信徒的报复。”伊丽莎白按着他的思路推断。

“不止,马文牧师正当结婚的年龄,他有意要选一位‘教育成功’,愿意像侍奉神一样侍奉他的小姐。那位小姐的姐姐一年前被送进了伯利恒,如果能证明她是正常的,这位女士本该是家族的继承人。”

“伯利恒的管理者很明白有些病人根本没病,所以疯人展览的时候只开放半个疯人院,被展览的都是换了疯癫症或者已经被逼疯的人。那位小姐不在展览名单里,我想探知那位小姐现在的位置——好能在她被迫害前救出人来。一旦马文牧师结婚,那么这位女士就没有留下的用处了:她不仅是家族继承人,还继承了祖父的一大笔遗产,这笔财产通过运作,可以在法律上由她妹妹的孩子来继承。”

小姐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两个目的:一是记录病人入院信息的簿册,二是打听那位小姐的所在。”

一对年轻人愉快的结束了他们的旅程,光鲜亮丽的站到伯利恒疯人院气派的门口。

伊丽莎白感觉奇妙极了,有点探险的激动。

疯人院的保卫十分严密,在缴纳了门票之后,不仅不允许仆人们进入,就连一些绅士炫耀的小武器也被要求暂由护卫保管。他们的说辞是,每天参观疯人展的有不少达官贵人,一方面为了客人的安全考虑,一方面也是保护疯癫病人,免得客人被他们吓到用武器伤了他们。

小姐的伞和绅士的手杖当然不在内。

因为小费的原因,门口的仆从还殷勤的告诉他们,可以用手杖和伞来逗弄里面的疯子。

“他们比野兽表演更好看,像稀有动物那样。”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终于按时完成了~开心。

伯利恒不会细写,有点太阴暗难受。

莉齐太熟悉这个达西先生了,他们通信这么长时间,几乎心意相通,一不注意就会被带歪了,不能保持冷漠。

注:手杖剑可不是欧洲十九世纪末的产物,事实上,中国汉朝就有了:“手杖剑,外形如手杖一般的剑,俗称“二人夺”,早在我国汉代就有出现。多作为不易被人发觉的兵器使用。它轻便伪装性强,剑鞘形似手杖,中藏利刃,合之为杖,二人分夺之时,则剑离鞘可做防身只用。因此被称为“二人夺”,其实就是手杖剑。”——《冷兵器大全之手杖剑》

邪教事件很快就结束啦。这个邪教,其实就是一个相信‘教育万能’的组织,妄图用“教育”的手段主宰人的思想,侵吞财产和权势,成为社会中的“神”。

莉齐现在的地位和权势不够,当她觉察到端倪的时候,其实这个组织已经在风雨飘摇的挣扎阶段,这个时期的挣扎更为疯狂,所以鼓捣“瘟疫事件”和“陶丽丝事件”想要转移火力,但事与愿违,邪教侵占的资源和财物同样引起了教会和议员的兴趣——这是合法收敛财富、扩张势力的好机会。

针对陶丽丝,是因为这所女校是他们控制私立学校教育的绊脚石,陶丽丝教育姑娘们“保有自我”,与邪教正好相反。

第92章 达西先生的醋意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参观展览的人真的很多。而伯利恒用栅栏围起了疯癫病人们,却对来参观的客人毫不设防,那间象征伯利恒几百年历史的摆放病人名册和“疯人画像”的屋子布置的像私人画展,随便人们进出。

伊丽莎白发现有不少人的心情同样沉重,他们不断的抱怨教会不该分发这样可怕展览的邀请信;也有贵夫人站在栅栏外面,指着一个疯癫症发作不断嚎叫摔打的病人肆意取笑;还有年轻的小姐抚着胸口和额头,好像十分可怜里面被疯病折磨的人,但那适时晕倒并恰好倒在先生怀里的动作,都说明这不过是年轻男女顺应环境的老套调情把戏……伊丽莎白抬起头望望天空,觉得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么神在俯瞰这幅丑陋的浮世图景后,也难怪会远离人间,这合该是个信仰崩塌的时代。

达西先生沉默不语,他不想告诉小姐,据教会和下议院的调查,去年只在礼拜日举办、门票只收取一便士的伯利恒疯人展演年收入就达到四百镑以上,这说明参观的人多达九万六千人次以上(注)。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伯利恒就像法国大革命前的比塞特尔(注2)那样成为伦敦的一种特色景点。

愤怒的火种已经燃烧起来,伯利恒敛财的疯狂就如同最后的挽歌——议会和圣公会打算在收拾完邪教之后,把关闭疯人展当做安抚民众的一项手段。可想而知,批评家们会在报纸上讴歌他们的正义、慈悲和人道,在这些正义者把伯利恒积攒的财富私吞瓜分完之后。达西很明白台面下的交易,这几乎像固有的规则似的难以打破,斗争的胜利者占有失败者的一切,而不会考虑回报给支持他的民众。这是他宁可选择扶持别人,也不自己进入下议院、谋求政府职位的原因。